灰白色的雾气成团，远远地停留在原处。
雾状的身体小幅度抖动着。
嬴暮之轻轻皱了皱眉。
有些意外于对对方这种态度。
他往前走了两步，声线沉淡：“怎么，难道我的精神世界盛不下你们？”
灰白色的雾气团团抖了抖。
殷芒再次听到了一阵嘻嘻缩缩的细碎噪音，片刻后，男人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面无表情地转向殷芒，语气无波无澜：“他们说，不想待在一个成天刮风下雨，混杂各种毁灭性灾害的世界里。”
事实上，嬴暮之说出的这话，是经过他修饰的了。
雾气团团传达的意思……
想让他们住进嬴暮之的精神空间，他们宁愿待在这座岛上。
打死也不去！
几人说话的功夫，后方塔楼的震荡再次传了过来。
嬴暮之应声回望。
此刻，从他们所站的地方。
原本那座结构奇特的塔楼像是打破了枷锁一般，正在频频闪烁光华。
而且，光芒的方向直冲天际，飞快上升着。
“我们必须在这座岛屿完全塌掉之前离开！”
白二的声音越发急促。
因为，他已经遥遥地望到黑暗的缝隙冲着他们蔓延过来。
殷芒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涌动着淡淡的情绪，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妖族在各族之中，是精神力最为强大的物种之一。
殷芒身为妖君。
精神世界的广袤，非一般人能比。
别说是这团小小的雾气了，她全盛时，甚至能在精神世界中再造一个虚幻宇宙。
“我的精神世界状况并不比他好。”
少女双手环胸，声线温润清雅，似流水一般，潺潺流过耳畔。
“我可以为你们挪出一个地方。”
“但我的精神世界里存在数不清的裂缝，你们要是不小心失足踏入裂缝，我是没法子救你们的。”
原本，殷芒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精神世界。
识海里的一切，都由她随心所欲地塑造。
但如今，她神魂破碎。
精神世界也只是由神魂碎片，勉强拼凑起来的危房罢了。
要不是在塔楼里得到了一次能量补充，殷芒甚至还无法感觉到自己破败的精神海。
为这团雾气挪出小小的位置，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嗡嗡嗡……”
似是噪音的嗡鸣欢快地响了起来，灰白的雾气再次凝聚成小团，绕着殷芒上下翻飞打转。
灰白色的气流在雾气里流动着。
他们对着殷芒拼凑出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旋即，周围的灰白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飞快凝结过来。
那些恶气汇聚到了最中央颜色较深的雾气团里。
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整个岛屿一直笼罩着的迷雾，也在瞬息间消散了个干净。
化成一大团类人高的灰白雾气。
雾气团团在殷芒面前抖了抖。
将自己雾面般的身体缩小再缩小。
雾气团团最后拟态成了人身形状，最后化成一团巴掌大小的人形雾气。
嗖的从殷芒眉心撞了进去。
兰度有些担心，这一团有灵智的雾气来历诡异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