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
她坐在沙发上，眼神郑重。
面容严肃，少见地褪去了平日里老顽童的不正经。
嬴暮之没有说话。
他从天道中孕育而生，某种意义而言，他就是天道。
即便，他这天道的部分是残缺的，却也不会更改其本质。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是天，理所应当将众生万物都圈在他的算计和规划里。
他要如何，众生便该当如何。
所有一切，所有发生的过去，未来，都是他的引导，他的算计，他的布局。
这本就是天道的责任。
算计布局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那就是他的本质。
嬴暮之本来并不想听嬴老夫人的絮絮叨叨。
嬴老夫人的年纪和阅历在他看来，都只是小孩子一般的经历。
那些，都是凡人才会有的所谓阅历。
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对上老夫人略带着担忧和不赞同的眼神，嬴暮之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开口了。
“我的确心有遗憾。”
“若是我行事小心谨慎些，便不会出这种岔子。”
他还是太过于相信这方世界的天道了。
他没想到，这方世界的天道，根本无法掌控整个世界。
跟他比起来，这一方天道就是个实打实的赝品。
想起方才，天道圆球一溜烟儿飘走的欢脱身影。
嬴暮之眼中隐隐涌出了杀意。
就算，这世界化假为真又如何？
供给这方世界成长的力量，有23都来源于他。
天道圆球真是高兴的太早。
嬴暮之做事，从来都会留一手。
他的确不打算撕毁跟天道圆球的承诺，不打算从它身上抽走力量。
但嬴暮之，有别的盘算。
“芒芒，那孩子。”
嬴老夫人轻轻拍着嬴暮之的手：“从前，那丫头还是个孩子，有些胆怯懦弱。瞧不出来真实的性情。”
“但这段时间，我瞧着她跟你在一块儿。那丫头绝对是个有主见的。”
“芒芒性格看似平和，表面上瞧起来没有多么强势霸道，好像是非常好说话的模样。”
“但我清楚，这丫头骨子里，绝对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阿暮，不说旁的，我就问你一句话。”
“若是芒芒如同你这般，毫不犹豫、丝毫没有手软的算计了你。”
“即便没有成功，你会怎么想？”
“她不会算计我。”
嬴暮之不经思考，一句话脱口而出。
话声出口后，男人抿了抿唇，俊美出尘的面容有些难看。
白一白二站在角落里，白二抱着自己的小本本，刷刷刷地写东西，白一缩着脖子，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只祈祷一件事，殷小姐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叫他过去，汇报什么事情了。
他可扛不住少爷那千刀万剐的刀子眼神。
嬴老夫人似笑非笑。
“你看起来很自信啊！”
“所以啊！芒芒那丫头没打算算计你，她是打算……从此以后跟你分道扬镳，再不搭理你了吧。”
呵呵。
嬴老夫人眼神莫名地盯着大孙子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