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七人,由那个叫老林的带头,一路往山里走。
我暗暗留意着能摆脱这帮人的机会,七人的队伍中,除了一直抽烟的那个青年看不出路数外,剩下的人,大约只有沈机和我,是战斗力相对薄弱的。
这帮混黑道的,一个个都练过,连楚玉这漂亮姑娘,窈窕的体态下,都隐藏着一个大力金刚,若不找着好的机会,我还真不敢轻易行动。
否则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临到太阳快落山时,我们到达了山头的一处高地,这时,前方山坳下的一副情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是一片芦苇『荡』模样的区域,外围都是随风摇摆的水生植物,里面则是一汪湖水。
湖面平静,夕阳的金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片片金『色』鱼鳞似的反光,仿佛一个世外之地。
这时候我要拿个马头琴开始拉,估『摸』着就能拍文艺片了。
赵羡云此时打破了沉默,眯着眼眺望,问“就是这儿”他这话自然不是对我说的。
带头的老林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嘶哑,仿佛声带曾经受过什么伤似的“那帮外国佬给的资料,据说是几十年前弄到手的,信息准确度应该可靠。”
赵羡云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方的湖泊,片刻后看了看日头,道“先下去吧,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我们走到湖边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必须借助手电筒照亮。
夏季的湖泊边,水草丰茂,蚊虫『乱』飞,我走的时候穿的是短袖,这会儿两手上全是蚊子包。
老林在湖边找了块干燥区域,指挥我们打开装备,先扎一个营帐出来,这时我才有机会检查自己的装备包都背了些什么,死沉死沉的。
等众人各自将装备包打开,我发现每个人的包,都背着不同的东西,比如扎营一类的东西,就在我的装备包里,所以比较沉。
除此之外,还有食物、医『药』,更多的,则是一些潜水装备,看样子,是要下水这队伍里,我和沈机相当于干苦力的,扎营的事儿自然是我俩来,我们扎帐篷的时候,赵羡云几人凑着一起说话。
我竖着耳朵听,通过几人的对话,大致掌握了一些线索渡云阁明面上是个古玩店,暗地里实际上从事的是文物倒卖活动,造假、倒卖黑货,是他们的主营业务,经常跟郑老贼那样的盗墓分子打交道。
不久前,赵羡云接了一笔国外的买卖,对方应该也是在外国从事文物倒卖的,赵羡云希望搭上这条线,和对方达成合作,将自己的盗卖业务扩展出去。
正常情况下,渡云阁是作为转卖和收货方,自己并不会亲自参与货物的出土,但这次,由于赵羡云想打通那位买家的资源线,便破例,由渡云阁接下了这笔生意,亲自出来,帮那位外国买家找货。
而我们面前的那位老林和抽烟的青年,并不是渡云阁的人,而是赵羡云请来的专业顾问。
这二位顾问是一伙的,专业从事挖土活动,也就是盗墓贼。
这事儿听着似乎简单,但只要一深想就能意识到这已经属于跨国犯罪了。
我卫无馋光明磊落二十余年,这短短两个月时间,怎么就把自己给整进了一跨国犯罪组织呢
说话间帐篷搭好了,我和沈机又被指挥着做晚饭,别提多憋屈了。一行人吃饱喝足,老林打着手电筒,说先探查探查周围的情况,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下水打捞。
通过这一帮人之前的对话来看,他们帮外国买家寻找的东西,应该在湖底。
老林说完,突然将目光看向我,手电筒冲我晃了晃,说“你,跟我走,带上装备。”
这时,楚玉笑嘻嘻的『插』话,道“林叔,你带他怎么不带我啊,我可比他靠谱。”
老林对队伍里唯一的姑娘,还是比较和善的,神情没那么阴郁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哑声道“辛苦活儿,就得让这些小子们上,楚姑娘你愿意来,我求之不得。”
楚玉于是拍了拍手,起身走到我旁边,道“走吧,一起。”
我一愣,心说这女人,莫不是真想泡我大晚上的,要『摸』清楚这湖周的情况,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儿,蚊虫多不说,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稍不留神,下去就是一脚烂泥。
我也没多说,认命的带了些装备,跟着老林走。
老林让我走前面,手里的登山棍边走边敲,他则打着手电筒,带着楚玉,悠闲的跟在我身后。
这完全是拿我当枪使,这种水草丰茂的地方,往往藏了很多水蛇,让我走前面,是典型的打草惊蛇。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登山棍,在布满苇草的湖岸敲敲打打,很多时候,都能听到动物受惊后离开的声音,一片窸窸窣窣的。
但偶尔也有例外,比如现在,我正要往前迈的步子猛的一顿,眼前盘踞着的一条青蛇将我吓了一条。
这种蛇我认识,这玩意儿是有毒的
受惊之下,我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猛地撞上了后面的老林。
这老东西相当缺德,被我撞上后第一反应,便是将我猛地往旁边一推,仿佛是再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我受惊之下本来就脚步不稳,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就往旁边的苇地踉跄了几步,行动间,脚踝处猛地磕到了一个硬物,像是石头。
骨头与石头猛烈撞击,疼的我瞬间眼泪都冒出来了,抽着气低头一看,我发现磕着我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倒着的石碑。
灯光扫过,石碑上的三个字儿,清晰的映入我的眼中生死湖。
“噗嗤”就在我看石碑时,老林却是眼疾手快,那毒蛇要咬他不成,反到被他抽出腰间的户外刀,一刀砍下了蛇头,溅出一泡血。
楚玉不管他,而是迅速走到了我身边,抬了抬下巴“哎,你没事儿吧”说话间,她也看见了苇草中的石碑,不由咦了一声,道“生死湖这个湖泊的名字这名字可真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