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电量微弱的探灯在前方走,赵羡云紧随着跟在我右后方,随着他的讲述,我脑子里,开始钩画出了一张大致的地图。
窑村的水下大殿,大殿下连接的通道,通道上线刻的信息,还有我遇见的天坑陶缸,这一切,连成了一条非常完整的路线。
从大殿,穿过通道,可以到达祭祀处,再往上走,就是窑村中人,停放尸身的地方。
按照这个地图来看,那么我们现在所走的这一条通道,假设一直往前,岂不是就能到达窑村人当年祭祀的地方
那么,我们会不会遇到那个黑『色』的洞口里面又是否会真有牛头马面走出来
此时,我对于这条通道的终点所在,已经有了些眉目,因为我是从那个陶缸天坑下来的,但赵羡云却并不知道陶缸天坑所在的位置,因此,他这会儿应该并没有意识到,我们走在了窑村大殿下的主通道上。
话说从头。
道格和徐长生二人被困在密封的地下通道中,徐长生苦苦寻找出去的机关,却没能成功,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逐渐感觉到通道中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离缺氧不远了。
徐长生额头见汗,道格发了疯一般四处撞,二人如同困兽般,将那条通道来来回回『摸』了许多遍,却根本找不到出去的可能。
“我们会死在这儿。”道格绝望之下,靠着墙壁坐下,喃喃自语。
徐长生也累了,和道格挨着一道坐下,并且吹灭了马灯,尽可能的节约空气。
整个通道瞬间暗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如果有炸『药』就好了。”道格来了这么一句。
徐长生没有接话,他从来不去想如果,向来只看眼前所拥有的。
片刻后,他又点燃了马灯,走到了入口处,跪趴在地上,开始一面地砖一面地砖的敲打起来。
“你做什么”跟上来的道格不解的问。
徐长生道“一路过来,我们只有脚和地面接触过,机关的触发条件,一定藏在这些地砖中。”“可是我们之前已经找过一次了。”
徐长生抿了抿唇“那就再找一次。”
道格苦笑“这条路太长了,一遍『摸』下去,时间不够,这里的空气,恐怕撑不到我们找到机关的时候了。”
徐长生手下一顿,紧接着继续『摸』砖“你少说话,我们还可以坚持的久一点。”
“反正都活不了多久了,我要痛痛快快的说,死也要死的畅快。”
徐长生冷冷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道格一愣“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慢慢死吗”
徐长生抬头看了道格一眼,眼神有些冷漠而古怪,他道“少一个人呼吸空气,我就能多出一倍的时间。”
道格被他这个眼神盯的汗『毛』倒竖,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神秘又让他产生好感的东方人,瞬间变得极其陌生起来。
那句话,不像是开玩笑,对方好像,真的会杀了自己。
道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默默的观察着徐长生的动作。他不懂东方的机关术,自然也帮不上忙,同样也看不懂徐长生跪趴在地上,一寸寸敲『摸』地砖的含义所在。
这条通道很长,地砖密密麻麻,这么一寸寸『摸』下去,按照现在通道里的空气质量来看,估计『摸』到四分之一左右,自己二人就要被憋死了。
道格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一声,他想到既然都要死了,也别节约干粮了,还是吃饱再说吧。
就在他打算向徐长生要饼吃的时候,跪爬在地上的徐长生,好像发现了什么,眉梢突然一挑,目光中透『露』出喜『色』,整个人贴向地面,一边敲击着地砖,一边似乎在聆听着什么动静。
道格明白空砖和实砖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这些地砖,之前二人已经『摸』了一遍,都是嵌牢的实砖,因此这会儿,道格实在不明白徐长生在高兴什么。
但喜上眉梢,总比哭丧着脸好吧
莫非是有什么好消息
道格蹲下身,刚要问,徐长生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开口。
紧接着,徐长生开始将耳朵贴着地面,细细的敲打起身下那块平平无奇的地砖来。道格也跟着侧耳细听,却并没有听出这块砖,和之前的其他砖有什么不一样的。
徐长生敲这块砖,足足敲了大概两分钟,紧接着才换其他砖。后面的砖敲的很快,但在大约五分钟后,又有一块地砖,得到了特殊待遇。徐长生再一次趴地贴耳,脸上早已经沾了不少灰,然而神情间,却大有喜悦之意。
看着徐长生这样的神情,道格知道,他恐怕是发现了什么,而且一定是好消息。
对方风尘仆仆,那般努力,自己却只能傻跟着,这让道格感觉到有些挫败。
就在道格忍不住叹气之时,徐长生猛地从腰间拔出了两把刀,他将其中一把扔给道格,并指着前方黑暗中,还未敲击过的区域,道“顺数过去第七排第二块地砖,第十四排第九块砖,用这把刀,将它们的边缝凿开,动作要小心,下面有乾坤。”
说话间,他自己也掏出刀,开始沿着最近的那块地砖的边缘,细细凿起来。
道格见徐长生如此正式,也不敢耽误,连忙跟着行动。
这些砖缝极细,手头上又没有可以施力的工具,按理说清理起来应该十分困难,但道格一下力才发现,徐长生指定的这两块地砖,粘合处和周围的似乎有所区别,所用的粘合剂,并没有那么牢固,很快,道格将第一块砖清理完毕。
好奇心促使他在没有询问徐长生的情况下,试探着去揭砖,这一揭开,道格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哇哦,这是什么这一块一块的格子”
只见地砖下方是个很奇特的构造,中间是实心的,周围的边缘处,却像是水沟一般,形成了一个口字形
在在这些水沟中,又有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方形石柱,高低错落的排列其中。
这种结构,让道格联想到了钟表的内部。
徐长生吓了一跳,低喝警告“谁让你揭开的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