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爬?”沈机抬头望着灰暗的出口,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角度,试图找到一个最佳位置。
事实上,如果在众人都没有受伤,体力又保存完好的情况下,这面峭壁,徒手爬出去,确实问题不大,只要胆子放得开。
但现在,我们四人的体力损耗巨大,众人身上都带着伤,并且以我和赵羡云的伤势最为严重,行动也最为不便。
反到是楚玉和沈机,两人所受的伤不多。
沈机能在这重重危险中,保持安全,不得不说,与他遇事就怂,遇到危险就躲,有很大的关系,相反,那种遇事永远冲在前头的,反而是受伤最多的。
至于楚玉,我只能说是凭实力了,赵羡云虽然是渡云阁的老板,但你见过哪个老板文武双全,什么都能自己干的?他身手不赖,却比不上楚玉。
这丫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们四个人中的武力值担当,哦,还有好『色』担当。
楚玉看了我和赵羡云一眼,最后侧头对赵羡云道:“老板,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妙,很难爬上去,我先出去,然后想办法把你们拉上去。”
赵羡云皱眉:“时间来得及吗?”
楚玉一笑:“放心。”说完,也不再多言,转身开始往山壁上爬。
她体格匀称,又没受什么伤,行动间十分轻灵,如同壁虎,又似蜘蛛,攀爬速度极快,看的我和沈机目瞪口呆。
沈机用手肘捅了捅我,道:“你说,这女人要是都有这种身手,那咱们男人还怎么活?”
我道:“你见过几个姑娘能有这身手的?”
他道:“唔,确实不多。”
我道:“她一个姑娘家,练成这样,以前必然吃了很多苦头。”
沈机一呛,震惊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感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楚姐喜欢你了。”
哦?这我到有些不解,便随口问道:“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正要接话,一边的赵羡云冷冷的问了一句:“你俩聊完了没有?”沈机一听,反应过来不该和我走这么近,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离开我身边,窜到赵羡云身侧赔笑。
我也觉得鼻子上捂着臭袜子聊天,挺诡异的,便不再开口,只专心盯着楚玉的动作。
她很快就到了顶,上去后,站在出口处四下张望片刻,冲我们打了个稍等的手势,便消失在出口处。
“怎么走了?”沈机一急。
赵羡云看起来很信任楚玉,并不担心她会独自离开,闻言呵斥了沈机一句,让他闭嘴静候。
等待的过程中,我感到自己的嗅觉有些迟钝了,之前臭的人灵魂出窍的袜子,这会儿似乎也没那么臭了,我心里有些焦急,担心对藏香的刺激会消失,届时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万幸的是,楚玉动作很快,扔下来一条‘绳索’。
是用藤蔓和新鲜树皮栓出来的,我们三人,开始拽着这条绳索,半爬半拉的出了天坑。
越往上风越大,清晨的凉风,吹的人头脑都跟着精神起来,长时间在压抑的地底,猛然换个环境,从灵魂到身体都舒泰起来。
所以,人还是得活在清风明月之下,不能往黑暗里钻,否则钻着钻着,灵魂就沉了,心思就重了,『性』子就邪了。
我虽然是半拽半爬,但上去后,整个人已经累瘫了,倒在地上,只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就着黎明的微光可以看见,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山头的东边,往西看是密密麻麻的山林,往东可以眺望到山沟,山沟尽头处,有一大片蒸腾的雾气,显示着那地方有水源,应该就是生死湖所在的位置。
大致了解完毕,我倒在地上喘息,浑身放松,任前途有再多烦恼,此刻都先休息够了再说。
赵羡云却没法淡定,倒了不过十几秒,便诈尸一样,猛地从地上坐起身,狠狠啐了一口:“那两个该死的蒙面人,我一定得把人给揪出来。”
这姓赵的,带着人马来这一遭,受尽折腾,现在却是为他人做嫁衣,闻香通冥壶,已然让蒙面人给带走,他算是白来了。
他这厢痛骂蒙面人,却让我想起了另外两件事。
第一是关于洛息渊。
之前被藏香影响,所听所见,真假难辨,因此,蒙面人是洛息渊这件事,很可能是一种假象,那么真正的洛息渊,现在是死是活就很难说了。
第二是关于蒙面人的身份。
之前在底下,沈机那子见过蒙面人的脸,并且似乎是认识的,打那儿之后,他对蒙面人的态度就很奇怪。
沈机不傻,这事儿他并没有让赵羡云知道,因此,这会儿赵羡云在痛骂蒙面人,沈机却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两眼一翻,看着天空发呆。
找机会,我得私底下问问沈机,弄清楚蒙面人的来路。
早晨的日头出来很快,我们歇息了没十来分钟,天『色』便跟着放亮,天边出现了半边日头。
楚玉眺望着山沟尽头处,辨别了一下方位,便对赵羡云道:“也不知道老林和秦添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二人与我们分散时,机关通道并没有关闭,如果他们还活着,有很大几率,顺着水路撤退了。”
沈机一听,顿时激动道:“没准儿,他们二人正在湖边等我们呢。咱们的装备还在生死湖边,我看还是赶紧回营地,先吃喝一番再说,快饿死我了。”
饿这个字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赵羡云也不问候蒙面人全家了,打了个手势,说回营地。
我们开始一路往生死湖所在的山沟处走,其间疲惫饥渴自不必说,快到湖边时,远远的便瞧见营地所在的位置,正冒着烟,似乎有人在生火。
“哎哟喂,瞧瞧那烟,肯定是做上早饭了!嘿!秦添,是你们吗!”沈机兴奋的高呼,那边很快传来了回应,果然是老林和秦添二人。
这二人福大命大,看样子失散后,如楚玉揣测的那般,顺着水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