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手电筒功能,只靠着微微透入的自然光辨别方向。
我背着老洛,驭兽师在前头,一行三人,压下动静,屏息凝神,迅速往楼上移动。楼道里废弃物太多,要想不发出大的声音,需要十分小心,因此我们的移动速度并不能做到太快。
黑暗中,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有节奏的敲击人的心脏,让人神经紧绷。
对方快上来了。
目光往楼梯下看,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已经可以看到手电光。
来者应该是拿着手电筒,成为了这个黑暗破旧的大楼里,最为扎眼的光源。
终于,在即将被对方发现之前,我和驭兽师到了楼上。
顶层显然不是厂房,而是办公区,大约是以前工厂领导们的办公室。
因此,这里并不再是一个大空间,而是被办公房,分成了一块块小隔间。办公室的门大多为木门,大部分已经被损坏,有些倒在地上,有些还挂在门框上。
我看到了一个保存的比较好的房间,便示意了一下,两人一前一后进去。这房间是个办公室,里面别的没剩,就剩下一张老式的黄色条形办公桌,地面积满了灰尘,混杂着一些纸张。
这时,我可以听到那脚步声已经到了楼下一层,并且朝着那个厂房空间去了。
我将声音压的极低,问老洛:“是对你下手的那伙人吗?”
老洛趴我背上,极力想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了数,便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如果我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人不见了,并且地面还有其他脚印。
首先我会想到,对方可能自己逃跑了,又或者有同伴来救援了。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也就放弃追踪了,但现在,下面那帮人打伤老洛后没有离开,又去而复返。
很显然,他们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有如此举动。
不出出意外,他们很可能顺着周围的痕迹找上来,毕竟这地儿积灰太多,脚印几乎无法隐藏。
我看了驭兽师一眼,觉得这小子也够倒霉的。上次行动,因为是在虫地,导致他一身本事无法施展;这一次,又来了这么一片废弃化工厂,连草都是近些年才开始长起来的,他的本事,又相当于白瞎了。
一番分析下来,我预料到躲在这儿无异于瓮中捉鳖,先把防护做好再说,
这间办公室的门都还是好的,能用。我将老洛放地上,将门小心翼翼锁上,无声无息的。
也就在我锁上门不久,那脚步声开始往上移动。
对方连掩饰的意图都没有,清晰的上楼声,暴露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我对驭兽师道:“门口守着。”
他道:“你呢?”
我没说话,而是转身走到窗户口,推开破破烂烂的窗户往下看。
七层楼,二十多米高。
窗户口旁边,有废弃、裸、露的排水管道,不过这些管道锈迹很厚,有些丢分已经断裂,看起来并不稳当。
值得庆幸的是,房间的角落,有堆积的防水布。
防水布应该是以前工厂里,用来盛放或者遮盖设备的,刚才一路来见了不少,脏归脏,但韧性十足。
我开始打起它们的主意,将这些布料抖开,用水果刀划拉,勉强变为绳索。
防水布不多,能做成的绳索,也就七八米长。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停在了我们的门口。
停下后,对方用手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后,那帮人就没动静了。
但脚步声并没有离开,显然,他们矗立在门口。
既不离开,也不发出声音,就这么围在外头,我几乎可以想象那个情况;几个强壮或者狰狞的男人,如同幽灵一样站在外面,他们身上可能还携带着钢管一类的武器。
这个映像,都是我根据洛息渊现在的情况而反射出来的,不是几个狰狞的壮汉,还能是几个娇弱的姑娘不成?
我手里的动作加快,将绳索连接起来。
并且迅速锁定了可以固定绳索的位置。
虽然只有七八米长,但我们不需要通过绳索直接到底,能混淆对方,到下面两层就行了。
也就在这时,突然,死寂的厂房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巨响。
伴随着巨响而来的,是房间抖落的灰尘、
紧闭的门震动着,仿佛不堪一击。
对方在踹门,而且是动静很大的那种。
那木门看上去岌岌可危,不知道能承受几脚。
心惊间,我将绳索固定,绳索的另一端,抛到了窗户外。
我压低声音,嘱咐驭兽师:“带着他撤,我拖延时间。”驭兽师二话不说点头,便架着洛息渊撤退。
他到也聪明,用外套将自己和老洛弄成了连体婴,爬出窗户口,胆子也挺大,直接开始动作。
但毕竟是凌空,身上还背了个人,动作幅度和速度,都没办法太大。
而那木门,预计撑不了三下。
我必须要拖延住时间。
“住手!”当即,我开口大喊了一声,并且用身体抵住门,嘴里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不回答,沉默片刻,又继续踹了下门,我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拒绝交流的暴力变态模式,顿时,身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本想用语言拖延时间,但对方拒绝交流,不按常理出牌,按照这个进度,不到半分钟,就得破门而入。
情急之下,我大喊:“来之前我已经报警了!”此言一出,外面顿时安静了。
我脑子里快速转动,语速不自觉加快:“我只是想带走我的朋友,我也无意追究任何责任。你们最好快点撤,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直到此时,外面一直不开口的那帮人,终于有人说话了:“报警?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我听声,顿时一愣:是个女人。
与此同时,伴随着女人的话音,外面的人又开始踹门了。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有一个人行动,并且是一脚一脚的踹,那么现在,明显是一起行动,仿佛有好几个大汉同时踹门。
只一瞬间,老旧的木门就撑不住了,发出崩裂声,直接往后倒。
我就在门后,差点儿被砸,狼狈的往旁边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