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老板的身份能查出来吗?还有,他们交易的东西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
何玲珑指了指桌面上的东西,示意我看。
桌面上放着一架成分分析用的光谱仪,镜头下,铺着一卷铁青色的帛布,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十厘米,上面有些古怪的文字,还有些类似图画一样的东西。
我道:“这是……帛书?”汉以前,用的最多的是木牍竹简,间或兽皮、树皮、甲骨、帛书。所以,这东西往眼前一放,至少是秦以前的。
这时,围观的人中,一个搞古文字研究的老师接话说:“确切的说,它叫《归魂音律帛书》。”
何玲珑微微点头,顺着这东西继续给我讲。
阿盈三人,并不清楚神秘老板的身份,为财而起杀心,用他们的话来说,平时多是跑跑腿的活,没杀过人。
这话十有八九是开脱之词,人已经被逮了,就想着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行。
虽然不知道神秘老板的身份,但弄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查询后,发现这是个新号码,是为了联系阿盈而新开的。
对方只认阿盈,这边试着拨打电话定位,然而一接通,那边似乎发现声音不对,直接就挂了电话,紧接着便关机了。
而眼前这个《归魂音律帛书》,就是当初放在匣子里,用印蜡封过的交易品。
移交到考古院后,何玲珑也正好到位,根本来不及休息,院里一帮专家就凑在一起研究起了这件帛书。
目前只能判断一个大致年代,应该是春秋时期的东西,至于上面的文字,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图案,一部分是大篆。
大篆这边已经翻译出来,但上面的图案就很玄妙了,目前还没有眉目。
根据目前翻译的内容来看,这上面记载的,是一段古乐曲,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春秋时期的古代交响乐曲谱,并且,这曲谱还有前言,清楚的记录着,这是用于宗教活动的乐曲,用于招回阴魂,可让人和逝去的祖先沟通。
我不由自主,响起了让李爱国猝死的那座古墓,那下头全是古乐器,甚至还出现了一只八音盒似的自擂鼓。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归魂音律帛书》,吞金和尚、冯显、巴陵墓,这一条线串在一起,让我冒出个念头,我对何玲珑道:“这《归魂音律帛书》,不会是那座自擂鼓墓出土的吧?”
何玲珑点头:“我也在怀疑,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但要确认是否如此,必须得找到吞金和尚,或者,逮住那个神秘买家。”
我道:“他们都失去了线索,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阿盈那帮人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以他们的做派,不可能对幕后老板一无所知。”
就在此时,我发现那个外请来的,据说是搞音乐的老者,在我们一帮人围着说话档口,他则一直专心致志的盯着帛书。
帛书旁边,放了张A4纸,这帛书展开后的大小,刚好和A4纸差不多,纸上是古文字研究的老师,手写的翻译内容。
我目光一瞟,发现老者神情有异,似乎是有什么发现,便给何玲珑使了个眼色。
何玲珑会意,侧头一看,便俯身过去询问,老者眉头紧皱,不太给何玲珑面子,看都没看她一眼,缓缓道:“不全……这本音律书不全,太少了,它应该还有另一半。”辞演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另一半?如果这是从自擂鼓墓出土的,那么另一半,难不成还在墓里?
那李爱国,当时逃脱后,没有离开,而是去了自擂鼓墓,莫非是为了寻找另一半音律书?我正惊讶间,老者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自言自语道:“不,不止一份,四份,一共有四份,另外应该还有三份。”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我们都不太懂,听老者这么自言自语,一会儿一个结果,不禁心头焦急。
我立刻问道:“老先生,您是看懂什么了,能不能具体跟我们说说?这古代音律,我们可没有再行的。”我这么一提醒,他总算从沉浸中脱离出来,想了想,指着上面的图案跟我们分析:“这是鼓、这是琴,而且是十弦琴;这是竽……旁边标的小记,我暂时琢磨不出来,但后面这些,明显是单一的谱,你看,首先琴和鼓就不一样,肯定不会是同一个谱,所以,应该是四份儿,而你们现在手里的这份,像是总纲,余下还有三份具体的乐谱,凑齐了,才能还原这个《归魂音律帛书》。”
何玲珑皱眉,自言自语:“那个神秘买家,单买这个总纲做什么?剩下的谱子,是在墓里,还是在那个买家手里?”
我回忆着自擂鼓墓的情形,当时那地儿几乎被我摸了个便,都是些烂朽的衣帛、器乐、日用具,没瞧见有木牍竹简一类的东西。
更别说帛书了。
这时,那老者道:“如果能凑齐就好了,我们也能听一听,来自两千年前的中国古代交响乐。”
何玲珑道:“我相信会有这个机会的,那个神秘买家……冯显,我一定得找出来。”说话间,她看向旁边的洛息渊,说了几句客气话,感谢老洛仗义出手。我算很了解何玲珑了,听她一开口,就知道不对劲,果然,说完一通客套话,她便话锋一转:“从景德镇开始,这一桩桩,一件件,洛先生都这么积极参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老洛打太极:“为人民服务。”
何玲珑洞察力很强,不理老洛的太极,直接道:“你认识冯显。”她用的是肯定句。
老洛推了推眼镜,笑道:“我不和那种人打交道,我为什么参与这件事,你的手下,卫无馋同志,我跟他解释过。”
我道:“他上次在景德镇,被冯显的人坑了,他是为了找回场子。”
何玲珑冷笑,瞪了我一眼:“闭嘴,这种话,也就你会信。”
领导,其实我也不信,但洛息渊的话太难套了,主要是搞不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