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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反正手上没事,就都跑到彭斯珏的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瓶,徐晓东看着里面的东西惊叹:“好像脏脏包哦!”
“那是肝脏,在福尔马林里泡了三年。”彭斯珏纠正。
“我知道,我就是想到了脏脏包……下班去买一个吃。”徐晓东被林冬雪白了一眼。
陈实说:“我的思路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们坚持使用这种害人配方,明明每年都在赔偿,那么一定是有收益的。”
“知道结果逆推过程,花不了多少时间。”彭斯珏拿起纸和笔,“我算算看。”
很快,彭斯珏在纸上写满了符号和数字,看得大家眼花缭『乱』,他不停地点头:“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徐晓东说:“彭队长,能不能解释一下?”
“别打岔!”林冬雪说。
花了半个小时,彭斯珏把结果告诉他们:“网上的数据表明,全国每年使用这种『药』物的病人有200万,年销量达到了1000万盒,我以此为基数进行计算,如果他们使用有毒却廉价的b物质,比无毒却昂贵的a物质要多挣六千万左右,去掉他们赔偿数额的年平均值,仍然是有赚头的。一言以蔽之,使用有毒配方,就算每年打官司赔钱,也比使用无毒配方的利润要高两个百分点。”
陈实兴奋地收缩瞳孔,“和我猜的一样,他们内部有一套年利润算法,把打官司赔偿也算作一个变量,五年前害死人不是无心之举,那是他们计划内、可控的损失而已。”
“太恐怖了!”林冬雪皱眉,“为了两个百分点的利润,居然把人命当儿戏?”
老张说:“对于一家大公司来说,两个百分点的利润也是天文数字了。”
彭斯珏说:“我这只是粗略计算,但真实数字不会差太远。”
陈实说:“这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公开,就不是打官司那么简单了,每一个使用过这种『药』物的人他们都得赔偿,赔到破产为止,所以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们不惜杀人灭口。”
徐晓东说:“动机是有了,可人是怎么杀的呢?现在不是密室状态吗?”
“再去看看吧!”
陈实、林冬雪和彭斯珏来到生产部经理朱隽死亡的地点,这次不是撬锁进来的,而是通过房产中介拿到钥匙。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陈实说:“房门反锁,唯一一把钥匙在死者朱隽身上,凶手把人推下楼之后要怎么离开?”
林冬雪去看了看窗台,说:“窗台很窄,旁边倒是有根排污管。”
“不可能!”彭斯珏断言,“排污管经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而且如果窗台上有脚印,警察不会没注意到。”
林冬雪突然想通了,“其实很简单啦!把人推下去之后,拿着钥匙锁门,然后再把钥匙放回死者身上就好了。”
“你这也是一个办法。”陈实说。
“人掉下去之后,周围肯定会有人过来,凶手真的可以在尸体上做手脚吗?”彭斯珏表示怀疑。
“八、九点的小区,应该没什么人。”
“如果你是凶手,要策划一场伪造成『自杀』的谋杀,稍微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会害死你。”
陈实打断他们,“冬雪的发散思维很好,我们再进一步想想,钥匙可以不在尸体身上,为什么死者一定要在屋子里呢?死者当时是被麻醉的,凶手完全可以把他拖到外面,在同一垂直线上的其它地点推下楼,这样钥匙就一定在尸体身上了。”
“天台!”林冬雪恍然大悟。
三人又来到天台,朝下看一眼,真的很高,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摔死。
陈实注意到天台的边缘,上面居然没装栏杆,只是在地上刷了层表示危险的红油漆,林冬雪说:“往下看好恐怖啊!”
“摔死其实也不怎么痛苦。”彭斯珏说。
“空中那几秒就足够恐怖了。”
“疾速下落的过程中,一些人会吓晕过去,基本上没感觉。”
林冬雪扮个鬼脸,“我可不要!”她退后一步,扯住陈实的衣角。
陈实说:“从这里掉下去,是正面着地还是背面着地?”
彭斯珏说:“那得看什么姿势。”
彭斯珏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对陈实和林冬雪说:“查到了,肝脏里面有微量的硫喷妥钠,是种静脉注『射』麻醉剂,口服也有一定效果,而且不容易验出来……还好我那里样本比较齐全。”
“效率真高!”林冬雪赞道。
“他杀无疑了!”陈实说,“我注意到照片,死者背后有大片灰尘,说明他曾经躺在地上,应该是躺着摔下去的,一翻身掉了下去,面朝地面……哈哈我好像明白了,凶手把麻醉后的死者放置在天台边缘,然后就走了,随着麻醉『药』效力渐渐消失,死者自己在昏睡中翻动身体,就掉了下去!”
“如果死者朝反方向翻身呢?”林冬雪提出质疑。
“大部分人睡觉都有固定姿势,比如你喜欢朝右边睡,观察一下死者床上、枕头上的压痕就能猜到。”陈实说,“这招看似简单,实际效果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好。”
彭斯珏一脸狐疑地看看陈实,又看看林冬雪,思绪又回到案子上,“延时杀人,既伪造了意外,又制造了不在场证据。”
“这个高招他连续用了三次,都没被警察看穿。动机、杀人手法都已经清楚,去会会嫌疑人吧!”
“可我们还没有证据!”林冬雪说。
“你有认识的黑客吗?”
彭斯珏说:“你又想用违规的手段?”
陈实不理他,“总裁的电脑里可能有关于算法的文件,如果能搞到,不愁没有证据。”
林冬雪说:“我倒是认识一个,我去找他。”
陈实交代:“顺便叫晓东查查候跃三年前有没有买过硫喷妥钠,查不到也不要紧。”
林冬雪先下楼去了,彭斯珏走在陈实后面,说:“冬雪都被你教坏了。”
“明明是上道了好不好!”陈实笑道。
陈实让局里的徐晓东查了一下候跃现在的住址,独自一人来到他家,敲开门,一个瘦瘦的眼镜男问:“找谁?”
“你是候跃?”
“是啊,你谁啊?”
陈实亮出证件,候跃的神情立即变了,抢下证件打开一看:“你不是警察?”
“跟警察一样,我们已经立案调查贵公司了。”
“你说那家洗浴会所,上周不是才勒令停业整顿吗?”
“还装蒜,我说的是玉华公司。”
“玉华公司?”候跃推了下眼镜,“你们可真会查,我三年前就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