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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录相,陈实并没有开始询问,笑眯眯地说:“我们再看另一段录相。”
罗祖玉微微震惊,这警察是没带脑子吗,为什么把他们自己不利的录相放出来了。
看完所有监控录相,陈实说:“录相上显示,当晚8点左右,一名红t恤男子和一名女子乘坐电梯,进入了你的房间,11点,红t恤男子独自离开,走入楼梯。与此同时,一名黑卫衣男子从一楼进入楼梯,来到二十二楼,进入你的房间,而红t恤男子从一楼离开。”
律师说:“警官,我需要提醒你一个细节……”
陈实作手势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的是,那天晚上狗仔拍下的照片里,罗祖玉穿着黑『色』卫衣,所以你想说11点进入酒店的男子就是罗祖玉。”
“还是这位警官通情达理。”律师道。
“但是监控很模糊,肯定看不清脸,上述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11点离开房间的红t恤男是罗祖玉,从一楼进入的黑衣男是另一个人,两人在楼梯中交换了衣服,罗祖玉从二十二楼楼梯间回到房间,换了衣服的另一个人从一楼离开,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是诱供!”律师激动站起来。
“是吗?这只是假设!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有没有,有没有!”
律师看了一眼罗祖玉,大言不惭地说:“完全没可能!”
“你是想说,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对,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陈实鼓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警告你,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随便!随便啦!”陈实满不在乎地说,“爱起诉起诉去……那么我们就认定第一种可能是事实,我观察了楼梯间,里面根本没有可以隐蔽的空间,也就是说,罗祖玉当天晚上从楼梯上楼的时候,和凶手擦肩而过,是这样吗?罗先生?”
罗祖玉扬起眉『毛』,“对!”
“那你看清了他的长相了吗?”
“阿sir,你有点常识没有,我是个名人哎!当天晚上出去约会,我悄悄回来,在楼梯间遇上一个陌生人,我当然是低着头喽!”
“所以没看见?”
“完全没看见!”
“那么,10点左右你不在酒店内,对吧?”
“废话!”
“监控上显示,10点的时候你的经纪人进入了你的房间,那时你不在,谁在里面呢?死者和嫌疑犯,你的经纪人竟然同嫌疑犯共处一室,你觉得这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
“哦,我明白了,你的经纪人没看见,所以不知道。”
罗祖玉有点慌,他隐隐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圈套,但这个“警察”的分析又是合理的,经纪人如果看见了嫌疑犯,肯定不会在屋里呆下去。
“我在问你话!”陈实说。
律师大声说:“请你不要大呼小叫,这种问题,我的委托人无法回答,他当时压根不在屋里。”
“问什么问题是我们来决定的,你作为嫌疑人,有义务回答。”
律师咬咬牙,和罗祖玉耳语了几句。
陈实继续说:“从监控来看,你的经纪人确实和嫌疑犯呆在一起,而且他极有可能看见尸体了!”
陈实拿出一张纸,一个小瓶子,说:“我们在卫生间旁边的花瓶中发现了一些呕吐物,dna鉴定证明来自你的经纪人,也就是说他看见卫生间里的尸体了,然后他看见尸体之后,却一直没离开,一直等你回来。”
罗祖玉一身冷汗,该死,房间里明明清理得很仔细,却忽视了这个细节。
律师说:“你的推论完全站不住脚,呕吐的原因未必就是看见尸体了,也许是喝醉了。”
“呕吐物中没有酒精。”
“那就是他肠胃不好……总之,呕吐物和看见尸体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陈实冷笑,“请问,一个月薪20万的体面人,为什么不进入卫生间呕吐,却要在卫生间外的花瓶中呕吐?”
“也许他来不及了。”律师说。
“好,我们姑且说经纪人因不明原因呕吐,他呕吐之后没有离开房间,这是你房间的照片……”陈实拿出照片,“除了衣柜和卫生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这里又出现一个矛盾点,在你回来之前、在嫌疑人离开之前经纪人一直在屋里,嫌疑人是怎么在经纪人眼皮底下走出这扇门的?”
罗祖玉用手紧紧地抓住胳膊,突然想到一个借口,说:“他睡着了。”
律师拼命点头,“对对,他既然呕吐了,说明他身体不好,吐完就睡觉了,合情合理!”
“行,我们会再化验一下,经纪人是否得了病。”陈实在纸上记下。
林秋浦在旁听着,陈实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果,对方的节奏被打『乱』了,他们开始慌了,暴『露』出一个又一个破绽。
陈实说:“说完第一种可能『性』,我来说说第二种可能『性』……”
律师大声抗议,“没有什么第二种可能『性』!我的委托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难道他会分身?”
“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哪里明确,照片呢?”
“你不会去微博上看吗?你瞎吗?”罗祖玉已经表现得极不耐烦。
“对,我瞎,看不见,我要看原始照片,带日期的原始照片……”
“你谁啊!凭什么给你看!”罗祖玉吼道。
“拿不出原始照片,你有什么脸说那是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因为我是罗祖玉,我放的屁都跟彩虹一样,你算什么东西,甘泥酿,死扑街,你也配在这里问老子话!”罗祖玉暴躁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很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别别……”律师试图劝阻,被罗祖玉一拳打在脸上,眼镜狼狈地挂在耳朵上,鼻子里还流出了血。
“你干什么,给我坐下!”林秋浦站起来说。
罗祖玉索『性』用方言破口大骂起来,骂得唾沫四溅,但是陈实一句也听不懂,场面瞬间混『乱』得无法收拾,这时纪星瑶冲进来,“祖玉!给我坐下。”
罗祖玉愣愣地看着她,这才恢复理智,缓缓坐下来。
林秋浦看向纪星瑶,她身后还有几名警察,一脸无辜地解释,“林队,怪我们没拦住她。”
“谁让你进来的!?”
纪星瑶伸出双手,“你不要再问他了,他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愿意接受审讯。”
“接受审讯?你犯法了吗?”陈实问。
“我犯法了……”纪星瑶说,“侮辱尸体罪,请逮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