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目击者,但昨晚的凶手是蒙着脸的,并不知道长相,老张已经给局里打过电话,就等彭斯珏过来勘察。
逃过一劫的冯小青一直呆在保姆车里,拒绝见任何人,林冬雪敲着车窗说了半天才同意让她上去,其它人在外面等着。
半小时后,林冬雪下车,说:“可怜的女孩,吓坏了,我一直在安慰她,她请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不然她的事业就全毁了。”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喽!”陈实问。
“我问了,她说自己也想不起来得罪了谁。”
陈实走向田野,听说今天已经不拍片了,着急收割的农民一大早就把收割机和拖拉机开来,开始收稻子,他隐隐觉得这案子发生得太突然,似乎是凶手在转移警方注意力。
但在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身上制造凶杀案,凶手应该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而警方又将投入多大的精力,凶手要转移注意力的东西真的值得付出这么大代价?
上午,林秋浦、彭斯珏带人赶来勘察,现场发现了凶手的脚印和指纹,凶手应该是两名男性,根据各种线索推测,一个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微胖,175左右的身高;另一个人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偏瘦,165左右。
他们在手上涂了胶水,指纹完全无法比对特征点,不能和指纹库进行比对。
四名死者有中毒剂象,怀疑被下了麻醉剂,死因是被一刀割喉,手法和昨天徐家夼发生的命案很像。
警方调查的时候,陈实找到村委会老贾,问:“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问,收稻人在这里停留期间,他们住在哪?”
“村委会有空房间,晚上他们就在这儿过夜,有时候他们也去贾老四那儿住。”
陈实掏出手机,翻出二人的证件照片,让老贾来认,老贾认了半天,说:“这肯定不是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冒用了别人的身份证。
“你知道他们的身高、体型吗?”
“储伟有点胖吧,另一个中等身材,身高多少我也不大清楚,我只记得另一个比我矮。”
陈实和林冬雪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和命案凶手的身高体型有点吻合,然而陈实却耍了个滑头,说:“贾老四多高多重?”
“呃,也是挺瘦的,比我高一点?”老贾印象不太深。
“这不正好和昨晚的凶手特征吻合吗?”陈实故作惊讶地说道,“老贾,我们得去贾老四家搜查一下!”
“不可能吧,贾老四怎么可能杀人,他不是去西安了吗?”
“他的身份证使用记录显示,他其实还在龙安周边。”
“呃……”
于是老贾同意对贾老四家进行搜查。
陈实轻车熟路地把贾老四家的锁撬开,和林冬雪一起走进来,进门是个院子,堆了些木柴,客厅里没什么可看的,旁边是一间卧室,陈实发现卧室里有一张简陋的小桌子,上面放着吃完还没收拾的菜碟子,酒瓶,烟灰缸里积着大量烟头。
碟子都是现成的卤菜,用塑料袋装着的,陈实对着烟灰缸审视了片刻,说:“有两种香烟,有两个人曾在这里呆过。”
“不会是那俩收稻人吧?”
陈实哗啦一声拉开窗帘,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冯小青租住的地方,他说:“假如凶手是他俩,他们昨晚一定来过,他们很可能临时躲在这里,一直等到深夜出来作案。”
“收稻人为什么要对冯小青下手,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这种转移手法未免太生硬了吧,我们现在就开始怀疑他们了。”
望着窗外,陈实说:“他们只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从稻子上面引开。”
“哪怕自己搭进去都无所谓?”
“大概吧!”陈实点头,“昨晚的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就是现场被布置成了婚礼现场,强奸杀人很常见,把强奸对象打扮成新娘再侵犯很罕见。”
“也许他暗恋冯小青。”
“对明星能叫暗恋吗?叫仰慕吧!”
“一个意思嘛,把谋杀弄成结婚的感觉,感觉有一股实现宿愿的味道。”
“这说明一点,凶手知道这场谋杀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将为之付出的代价,他借谋杀来满足心中的愿望,大有破釜沉舟的感觉!”陈实踱回来,看着桌上狼籍的杯盘,“但他们为什么不跑路呢?跑路不是更轻松?他们不能跑,他们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他们背后有团伙,这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被这个团伙扔出来当炮灰了!”
“你觉得他们会继续作案吗?”
“你这么认为?”
“这里地广人稀,交通也不是很便利,而他们常年在这里收稻子,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他们一桩接一桩作案,把警察搞得焦头烂额,我们就真的没精力去查稻子的事情了。”
陈实沉吟着,在考虑这种可怕的可能性,林冬雪说:“当然喽,凶手是收稻人,仅仅是咱俩的推测……考虑的有点太远了。”
“可以证明的!”陈实指着桌上的杯盘,“如果昨晚他们来过这里,这些就是证据!通知老彭过来搜查吧!”
给彭斯珏打过电话后,林冬雪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要查明白稻子的事情,这稻子究竟有什么玄机,昨晚我想的头都疼。”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稻子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林冬雪指指楼上,“你觉得这里能找到稻种吗?贾老四不是在镇上推销这个吗?”
“看看再说!”
贾老四平时住在二楼,作为一名单身汉,他的卧室十分凌乱,一张扔在地上的席梦思床垫就是他睡觉的地方,上面的被单和褥子发出汗酸味和馊臭味。
陈实把床垫掀起来检查,下面只有几条臭袜子。
在桌边的一个抽屉里,林冬雪发现了一把枪,她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失踪民警的佩枪,和陈实一起研究了一下,发现只是一把仿真枪。
在枪下面压着一个小本子,陈实翻开,这似乎是个帐本,里面写着年份和数字。
陈实从上到下数了一下,“每页十二个格子,每格子第一个数字后面带着+号,这是他的收入吗?”
林冬雪说:“算下来,每月进项五、六千,和他的月平均收入是吻合的……奇怪,年底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有一大笔进项。”
“每年都是呢!从10年开始……”陈实的眼光锐利起来,“我记得他从10年开始种这种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