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李清;
性别:女;
年龄:24;
病症:逆反
患者从小经历父母离异,与共同生活的父亲产生巨大隔阂感,进入青春期后采取各种叛逆举动来表达对家庭的不满,致使家庭矛盾更加激化,患者十分享受由此对父亲带来的伤害,高中毕业后患者与家庭基本处于半脱离状态,鲜少有音讯往来,以此来逃避其应尽的家庭责任。
建议就诊方式:以父亲的死唤起悔过之心!”
这份名为“诊断书”的杀人报告被放在了桌上,小李坐在桌边埋着头默默流泪,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这些文字对她无异于伤口撒盐。
读过上面的内容后,众人反应不一——
“简直就是禽兽,杀了人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小李,这些话都是杀人犯的疯言疯语,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家伙肯定有心理问题!”
“一定是他们!”陈实说,“这种干净的手法,这种高调的姿态,肯定是周笑和凌霜干的,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小李,而是整个刑侦二队!”
“陈哥的意思是……”一名年轻警察恐慌地说,“我们的家人全部是他们的目标?”
“正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陷于一片恐慌的低语之中,老张咳了一声叫大家安静,说:“这件事还没有证实,我们暂时不要自乱阵脚,否则对查案没有任何帮助。”
老张这番话是为了稳定军心,虽然陈实心里笃定凶手就是周笑和凌霜,但为了大局考虑,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林冬雪拿起那张纸,“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小李的父亲是谁,住在哪,以及这些家庭情况?小李,恕我冒犯,这上面的信息是真实的吗?”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齐唰唰投向小李,小李平复情绪,说:“我小时候确实经历了父母离异,我被法庭判给父亲,当时对我来说就像天塌下来一样,我觉得一切的错都在我父亲身上,对他十分讨厌,只要一回家就把门关上,除了必要的交谈之外,几乎不和他说任何话……后来上了中学,我和一些成绩差的学生鬼混在一起,每天放学去上网,或者去玩,因为我不想回家,家里的气氛让我压抑!”小李抹了下眼泪,“那时我们父女关系非常差,任何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一吵起来就摔东西,幸好我有一个很好的姑父,他给了我一些帮助和建议,让我在最迷茫的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后来我上了警校,基本上和父亲没有来往过,毕业之后实习,然后工作,自己一个人过……这两年父亲开始给我打电话,现在想想,他一直在笨拙地向我表达忏悔,但我从来都是充耳不闻,我老是觉得,他自己造成这一切就该自己来承担,谁知道他突然之间就……”
一想到躺在停尸房里的父亲冰冷的尸体,小李再次潸然泪下。
一阵沉默后,陈实说:“大家的档案是不是都放在公安局的电脑里?去查一下吧!”
众人找来一名信息科的同志,检查一下内部人员的档案数据,一双双眼睛焦急地盯着屏幕,经过十几分钟的检查,那名信息科的同志称:“后台日志显示,你们二队的档案在前天晚上被人用邮箱发送到这个地址!”
“谁的邮箱?”老张问。
信息科同志念出邮箱号码,徐晓东尴尬地说:“是……是我的,不过前天晚上我跟你们在外面查案,大伙都知道的。”
“你那天用局里的电脑登陆过邮箱吗?”陈实问。
“没有,不过我上了警务系统,查我的工资。”
“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你最好检查一下你的电脑里有没有可疑信息。”陈实说,“对方的地址能追踪到吗?”
信息科同志摇头道:“用的是国外的IP,查不着。”
“我去找个高手来!”
一个电话把孙振叫来了,孙振把徐晓东的电脑仔细检查了一下,说:“确实有木马,除了木马,对方还扔了几个窃听程序,我已经给关掉了。”
“能查到对方吗?”
孙振耸肩,“用了IP跳板,查不到的。”
“你肯定能做点什么的吧!”陈实不相信孙振就这样认怂了,周笑的黑客技术是跟周天楠学的,而最开始在“黑色蜜糖”,孙振才是传授大家这方面技能的老师。
“陈哥,查不到就是查不到,不管你多么相信我的实力。”孙振瞅了一眼陈实身后的警察们,似乎有所保留。
“如果我说,你可以不择手段呢?”陈实说。
“这不太好吧,小陈。”老张说,“你们怎么能在公安局里搞这个呢!我们警察查案得用正当手段!”
老张这话说得很委婉,似在暗示,如果不是警察,在公安局以外,就可以用这些手段。
陈实会意,对孙振说:“辛苦你了,我送你走吧!”
来到停车场,陈实说:“小虫,周笑又开始活跃了,他这次瞄着警察来,你必须帮我做点什么!”
“啊?这条毒蛇终于动来了?”孙振抓着鼻子,“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肯定能做点什么的!”
孙振苦笑,“又是这话……好吧好吧,我尽力而为。”
“你和KK最近就别接委托了,我随时会找你们。”
“顾小姐那边要打招呼吗?”
“和她说一声吧,毕竟我们四个凑到一起的目的,就是对付周笑。”陈实拍拍孙振的肩膀,“路上小心。”
孙振走开一段距离后,不放心地问:“他是瞄着警察来,不是瞄着我们来的吧?”
“你放心吧!”
陈实暗忖,这次的案件是周笑的自由发挥,还是烈国枭的委托,又或者,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准备搞出更大的案件?
不,无论烈国枭还是周天楠团伙,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