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谓的自由说是给凌潇湘选择，倒不如说是自己在逃避属于她的责任。
她怕自己判断错误，怕凌潇湘因此责怪她。
说到底，她还是在有意无意中利用了凌潇湘。
她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她和灵舒一样，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算计。
君怀青轻轻握着她的手：“翩翩，别多想，这不是你的过错。”
他和纯狐翩翩都有意或无意提醒过灵舒不止一次，也跟凌潇湘暗示了很多次，他们不应该见面。
凌潇湘是一个成年人。她自己会思考、会权衡、会选择，也会承担因为她的选择带来的后果。
君怀青相信，就算是凌潇湘知道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她也不会责怪纯狐翩翩或者灵舒。
凌潇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脆弱。
纯狐翩翩没有说话。
灵舒至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凌潇湘，向纯狐翩翩问及凌潇湘的时候，纯狐翩翩也很坦诚，甚至还带他参观了一下凌潇湘被封印的地方。
看过之后灵舒便无话可说，之后再也没有跟纯狐翩翩提要看凌潇湘的事情，专心地将注意力放在对付魔神上。
……
很多时候哪怕是纯狐翩翩和灵舒联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的。
凤凰族和万灵族的人在七天之后才姗姗来迟，这超过了他和纯狐翩翩的预估。
纯狐翩翩对此也表示理解，他们这些人，哪个人心里没些小九九。
作为一族的统御者，为自己的种族考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如今所有人都在六界这个修罗场博弈。谁的手段高谁就能胜出，没必要怜悯，没必要同情，大家各凭手段。
纯狐翩翩不惧与任何人为敌，为了青丘狐族，她也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但是她仍然有些不爽——
为什么这些家伙们非要到她青丘狐族来议事？招待这些家伙们真的很费钱呐！
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记吃不记好的家伙。就算她以最顶级的规格来接待他们，他们也不会因此对青丘狐族手下留情，或者对她纯狐翩翩手下留情，他们能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多分给她一丝一毫。
因为凤凰族和万灵族的人到来，纯狐翩翩就没那么悠闲了，就连君怀青也要跟着纯狐翩翩去处理各种问题。
凌潇湘在帝宫里消失了，在青丘狐族并没有任何人在意，因为凌潇湘在这里除了纯狐翩翩之外没有任何亲友。
但是六界之中却依然有不少眼睛在盯着青丘狐族的一举一动。纯狐翩翩是他们关注的核心，凌潇湘是离核心最近的人，也是纯狐翩翩身上最为突出的弱点，她的消失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纯狐翩翩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这是因为这个原因，凌潇湘之前跟她提起过她想要搬出帝宫，到外面居住生活，被纯狐翩翩否决了。
她当时担心的就是这种局面。好在凌潇湘现在在玄冰静室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灵来到青丘狐族的第二天，就找了纯狐翩翩商议。
纯狐翩翩对于白灵还是有些好感的。原因无他，因为白灵是个女人。
白灵这一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带着她钦定的继承人幻灵。
纯狐翩翩私底下和君怀青吐槽过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妥。
要是有人下得了足够的决心将白灵和幻灵一举干掉，万灵族必然大乱。
君怀青难得地没有跟纯狐翩翩持同样的意见。
白灵是万灵之长，与万龙族灵舒圣主差不多的年纪，不论阅历见识还是修为都极为出类拔萃，哪怕是她被纯狐翩翩讹了一片鳞片，折损了三千年的功力，她依然可怕，六界内能打得过她的并不多。
纯狐翩翩没有直接和白灵交过手，自然没有发言权。
事实上白灵在六界并无战绩，白灵有的是无数的属下可以支使，万灵族内高手如云，这是纯狐翩翩所不具备的条件。
有的人帮你打架，有的人帮你各种各样的脏活累活，有的人拼命保护你，白灵又何必亲自下场？
纯狐翩翩见过白灵几次，对于白灵的了解也并不深刻，她大部分的消息都是来自于别人收集的资料。
白灵和君怀青是同时代的人物，君怀青这么说必然是有道理的。
看来自己的确是小瞧她了。
白灵在谋略上略吃亏一些，但是她强大的力量某种程度上可以补足矛盾上的欠缺。
纯狐翩翩忽然有些不太自信。
不管是白灵还是凤飞羽，她是不是都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君怀青揉了揉纯狐翩翩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牵着她的手，去面见白灵。
白灵已经在御花园等候多时了。
地点是白灵选的，说是不喜欢太过严肃的气氛。
纯狐翩翩也不喜欢，所以一拍即合。
“见过帝君，见过神尊。”白灵略略欠身，算是打过招呼。
纯狐翩翩也略略欠身还礼。
君怀青辈分比白灵高不少，只略略颔首示意。
“恭喜帝君和神尊大婚，愿帝君神尊琴瑟和鸣，恩爱无间。”白灵对于纯狐翩翩和君怀青还是很了解的。
纯狐翩翩和君怀青听到此话都很高兴，虽然这只是一个客套话。
“多谢圣主美言。”纯狐翩翩客气地回应着。
君怀青也笑了笑。
“帝君，神尊，这边请。”是白灵客气地相请。
四人在回廊中缓步而行。
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好，回廊之外细雨霏霏，微微凉。
“帝君此前似乎并不同意由万龙族牵头的各族合作协议，这一次怎么会同意了呢？”白灵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她很清楚纯狐翩翩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青丘狐族的利益。
她想要的不是纯狐翩翩的答案，而是通过一些事情来确定纯狐翩翩的态度，纯狐翩翩究竟是为青丘狐族考虑还是为这位神尊考虑。
白灵活了上万年，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谨慎让她活到了现在。
纯狐翩翩已经表态要合作，那么合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纯狐翩翩动机上细微的差异会影响到魔神之战后六界的局势。
纯狐翩翩想要借魔神来削弱万龙族，他们同样也想，但是他们并不想让青丘狐族在其中获利。
如今的纯狐翩翩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再让她得到魔神死后留下的遗产，青丘狐族只怕是无人能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