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许家主办,许如海牵头的慈善斋宴在一场寒潮后开始了。
寒流来袭,冷风过境,万物都呈现衰败之色,只有许家悬红结彩,一片喜色,与这冷寂的大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家从未如此大肆操办过盛会,京圈的人,十有八九都没来过许家,就连段林白都是去年过年期间初入过许家。
过于神秘低调。
而这场晚宴还是在许家大宅举行,但凡是收到邀约请柬的,无一不是盛装出席。
今日能受邀的都是各界的翘楚,名流富贾,似乎只要能被邀请,就是对其身份的一种肯定。
不过许家安保严格,会认真核对邀请函姓名身份,就算你花钱买了一张邀请函,也是进不去的。
大家心底都有数,这场晚宴名为搞慈善,其实就是许如海宣誓主权回归的盛宴。
在许家举行,这已经是以主人家自居了。
许爷就算把持着宗族,可实际掌权人是谁,怕还不好说。
许如海分明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夺权吧,这场晚宴若是顺利落寞,就算他不是许老首肯的继承人,可掌权人的地位怕也无法撼动。
所有人心底都有数,对这场晚宴心底也抱着几分期许。
不知道许爷会忍气吞声,默默忍了,还是会实时反击,与他分庭抗礼。
*
晚宴在许家后面的大厅内举行,这边原本是族里开会用的,地方宽敞,足以容纳百余人,此时已是流光溢彩,香槟美酒,华衣美服,不可胜收。
此时的二楼,许鸢飞正任由着化妆师帮自己进行最后的妆发整理。
“小姐,京家人到了。”
“好。”许鸢飞自己拢了下头发,刚准备出门,许尧就冲了进来,差点撞着他。
“你风风火火的干嘛!”
“姐,许东找到了!”许尧满脸兴奋,整个人都透着别样的神采,“果然还是大伯给力。”
“听说人都跑到南边了,又被抓了回来,他自己也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他自作主张。”
“待会儿等段林白那个混蛋来了,咱们就拉着许东和他对峙。”
“我非要让他当面给我们道歉不可。”
许尧跑得有些急了,满面通红,“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难道你不高兴?”
许鸢飞只是笑着,“不是,现在外面那么多人,你说话做事得注意点分寸,不要做什么都风风火火,急急燥燥,被人看到不好。”
她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站在我身后。”
“站在你身后干嘛,我可以保护你,我就不信了,在我们家的地盘上,段林白他们还能翻了天?”许尧冷哼着。
他此时只要想起段林白和蒋二少当时嚣张跋扈,厉声指责他们的模样,心头就一阵恼火,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这次一定要当众狠狠抽他们的脸。
“反正无论出什么事,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相信我。”
“这是肯定的啊。”
其实他们姐弟从小打到大,不过自从小时候,京寒川那一转头砸过来,许鸢飞帮他挡了一下,许尧对这个姐姐就是百分百信任的。
“你们怎么还不下去?客人都到了。”此时上楼的是许舜钦。
修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称体精良,气质冷峻,目下无尘,饶是不言不语,也是隐隐透着股犀利。
总是让人无法逼视。
“马上下去。”许鸢飞帮许尧调整了一下领带,“走吧,下楼。”
当他们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刚准备进入内场的京家人。
盛爱颐有段日子没看到许鸢飞了,这让她非常郁闷。
她恨不能敲死京寒川这混账东西。
和朋友闹掰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妻子都冷落了,难不成真的打算孤家寡人过一辈子?
“鸢飞……”盛爱颐朝她招手。
“阿姨。”许鸢飞笑容得体,两人领了证,只是一直没举行仪式,所以称呼也一直没改。
“你真是瘦了。”盛爱颐拉着她的手,“你这手上是受伤了?”
“不小心割了手指,没什么大碍的,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漂亮。”
盛爱颐瞥了眼身侧的儿子,果然还是媳妇儿嘴甜。
今天毕竟是许家的盛会,他们不能喧宾夺主了,但是作为亲家,肯定要盛装出席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甚至翻出了压箱底的旗袍,结果问这小子,衣服如何。
他漫不经心说了句:“好看。”
压根不走心。
其实京寒川也颇为无奈,他说不好看,她就要问哪里不好看,若说好看,就说自己不走心,他是真的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进去吧。”某大佬摩挲着嘴角的两撇小胡子,率先进了场。
许舜钦此时去外面招呼宾客,许尧则走在京寒川身边。
京寒川冲他一笑,某个臭小子还冷哼一声,给他甩脸子。
京寒川蹙眉:这小子是真能耐了。
许尧心底是这么想的,谁让他这段时间故意冷落他姐,那他肯定也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
今日许如海和许正风都在场,医院里是许鸢飞的母亲和许家老太太在照顾着,他们瞧见京家人来了,也是过去打了招呼。
虽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许正风拍了下京寒川的肩膀,还是让他觉得压力很大。
力气太大!
手指按在他肩上,像是要把他的肩骨捏碎般。
就连周围人都察觉到这两人的异常,因为京寒川最近极少出入医院,以前他和许鸢飞都是形影不离的,这段时间却非常奇怪。
外面已经疯传,两人感情不睦。
现在这社会,流行闪婚闪离,况且这两个人,还都不是普通人,只怕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总之关于两人要离婚的消息,最近总是不断的。
而这两家人碰面,也不像是亲家碰面那般热络。
就连许鸢飞看到京寒川,这二人也不像是领了证的关系!淡漠疏离得根本不像是夫妻。
“等晚宴结束,我们好好聊聊。”许正风笑着看他。
京寒川点头,“好。”
“这段时间家里事忙,顾不上你,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许正风笑着,可是手上力道却没丝毫减弱。
京寒川觉着……
这次真的被傅沉给坑惨了。
而此时有许家人小跑进来。
“三爷、段公子和傅家大少都到了。”
这边距离许家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几盏暖灯,几米红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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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门口
傅沉和段林白、傅斯年一行人是约好一起来的,车子还没抵达的时候,隔着很远就看到前面闪光灯不断。
许家的慈善斋宴虽然不允许记者经常拍摄,但是前期宣传得沸沸扬扬,肯定会招致不少记者一探究竟。
面对镜头,所有车子行驶缓慢,导致后面有点拥堵。
十方手指轻轻叩击着方向盘,眯着眼看向前面。
“好像是那个聂汐。”
宋风晚坐在后排,原本正靠在傅沉身上玩手机,听着她的名字,眉头略微锁紧。
“怎么了?”傅沉察觉到她的异状。
“没事。”宋风晚收起手机,只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其实那晚出事,宋风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聂汐,就如警方和自己说的,聂汐不具备犯罪的行为能力,所以一开始就把她排除在外了,这么长时间,案子没有半点进展。
这让她甚至怀疑,那天自己后背那股大力,是否真的存在,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
“聂汐现在可是红人。”十方扯着嘴角。
“红人?”宋风晚早就不关注她的消息,加之怀孕后,玩手机时间减少,很多实时消息知道的都不是很及时。
“今天的慈善晚宴她算是代言人,现在很多人赚了钱,就开始投身慈善,各种包装自己,她漂亮、有名气,几乎是各家慈善活动的常客和座上宾。”
“估计这段时间以来,接的代言和活动,赚的钱比某些明星还多。”
“都这样了,还到处跑,接活动,也是挺拼命的。”
“听说现在都有经纪人了,要想找她参加什么活动,都得提前和她经纪人预约时间。”
十方话多,吐槽起来没完没了。
因为现在的聂汐已经完全变了味儿,关于这点网上有不少人都在分析,说她就是利用自己红了,在无休止的消费大众,在赚钱,不过人家脑残粉多,一点不和谐的言论,都遭到猛烈抨击。
很快傅沉等人车子就到了许家门口,前方十几米长的红毯,蜿蜒而上,直通许家内部。
当他们下车时,自然又是一阵骚动。
此时聂汐还没走远,她毕竟坐着轮椅,饶是有人推着,但许家这是上坡路,行进得也非常缓慢。
听得身后传来骚动声,回身的时候,傅沉正好站在车边,宋风晚从车内下来,一双手纤细漂亮,落在傅沉手心,无名指上的钻戒灼灼刺目。
男的禁欲落拓,女的娇羞柔美,站在一起,和谐而登对。
闪光灯称着他们,饶是此时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却觉得自己仍旧低人一等。
宋风晚此时也看到走在半道的聂汐,冲她颔首一笑。
漂亮的凤眸因为周围光线的缘故,微微眯着,笑容含而不露,明明是很正常的微笑,却惊得聂汐心头狂跳。
因为天冷,她不像有些女宾,一袭礼服就登场了,外面还套着外套,就连脚踝都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只是小脸仍旧俏丽可人。
而此时段林白等人也陆续下车。
许佳木今日穿了一身黑,属于低调不出挑,段林白配合她,难得穿得如此中规中矩。
反观最后下车的傅斯年夫妇,那就是所有镜头的宠儿了。
因为余漫兮着实漂亮。
她本就生得艳色非常,生了孩子之后,大家都说她不刻意不造作,浑身也散发着一股子风情万种,那是小女生不可比拟的媚色。
偏生傅斯年又是个极其冷峻寡淡的人,两人若是分开,估计鲜少有人觉得他们会走到一起。
不过站在一起,偏又非常和谐。
余漫兮是当红主持人,与不少记者都打过交道,记者们胆子也大,希望她多给点镜头。
“各位不好意思,外面太冷了,我们必须进去了。”余漫兮笑着与同行致歉。
大家说笑着就往许家走。
“这群人长得真养眼,尤其是傅家那位小少夫人,也没化什么妆,就是天生丽质,真的漂亮。”帮聂汐推着轮椅的经纪人忍不住夸赞。
“你说三爷和她的孩子,得长得多好看啊。”
“之前小余主播晒了女儿照片,虽然只有眉眼,不过那睫毛简直长得逆天,估计也是美人胚子。”
聂汐双手抓紧轮椅扶手,眼看着傅沉一行人越走越近,心乱如麻,“上去!”
“什么?”
“我让你推我上去!”疾声厉色。
经纪人怔了下,怎么好端端的发火了。
傅沉目光盯着前面,眸子眯着……
透着股坏,还有点狠。
现在想躲?想跑?怕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