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明白，就是因为那样的环境，才导致了沈妍的性格比较自私和无理，但是在他眼里，沈妍再自私再犯浑，她的心灵总归是美好的、纯净的。
沈妍的生命有限……整个沈府上上下下全部人都顺着她，只要是她喜欢的就送到她面前，是她不喜欢的，便全部扔掉。
所有人都竭尽所能照顾她、爱她，特别是沈逸的父母。
“那一年，寻常的药方子对于小妍的病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爹整日坐立不安，害怕小妍会熬不下去，就寻来了药人，带回了音怡……”
音怡？
名字挺好听，是沈逸喜欢的女人吗？
沈逸提到这个名字时，眼中伤痛更加浓了。
“那音怡呢？她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顾千翎迫不及待想知道结局。
沈逸惨笑，“她死了。”
声音说不出的寥落、悲痛。
那一刻，在他眼里，顾千翎看见了空洞。
“对不起。”顾千翎道。
“没关系。”沈逸的手掌紧了紧，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无法释怀心里的这个结。
“音怡是药人，他们来自于隐居氏族圣隐族，只有这个氏族里的血脉，才能练成药人，这是在边境很盛行的一种巫术。”
“说是巫术，其实也就是有利可图。第一批商人找到了圣隐族隐居的位置，然后便将他们族里的人全部抓来，练成了药人，以万两黄金的价格卖给有钱人。”沈逸有一瞬间的痛恨，闭眼又睁眼，想到什么，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着故事。
“年纪越小，药用的价值就越大。商人每天喂他们吃各种药材，再配着药水沐浴，时间久了，这些孩子的血液里就带了药性，可以治病。”
“很多药人都被像牲畜一样被关着、圈养着，渴了、病了，就去放一碗他们的血，还有甚者，将他们当做了发泄兽欲的对象，不止拳打脚踢，甚至还……”沈没有继续说，可顾千翎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活在乱世，命如草芥。
而圣隐族的族人，从来没有被人当成过人，在他们眼里，药人只是一味药引，价格昂贵的药引。
“由于长期受药汁浸泡，大多数药人的皮肤都会泛绿，而他们的血液中一旦含有药性，他们的生命就会大大缩短，毕竟是药三分毒，药人也是人，也会死。据我所知，最长的药人也才活了不到三十岁。”而且，那已经算是高寿。
“太残忍了。”顾千翎听着药人经历的命运，就想起大厅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女，全身都是伤痕，手腕上的那道疤不知道被割了多少次。
那畏惧的眼神……
颤抖的身体……
无一不在触痛顾千翎的心脏。
老天爷太不公了。
“我不记得我和音怡是怎么认识的了，只记得每一次看见音怡，都会让我沉迷、深陷其中。那时候音怡十五岁，我十七岁，我俩坠了爱河，她说：沈逸，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