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凉风吹过,几分清寒的气息。
启文帝一颗心却热乎乎的,再一次见到龙飞燕的面容,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青叶推着龙飞燕,直接推回到门口,启文帝终于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挡在两人的跟前。
“圣上,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
青叶冷声问道。
启文帝却只是盯着龙飞燕,看的有点忘乎所以。
“好看吗?”
龙飞燕竟然冲他一笑。
启文帝只差没给她跪了下来:“龙儿,你几时……几时愿意当朕的皇后?”
自从龙飞燕来了之后,启文帝对别的女人便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知道她的腿受了伤,他恨自己这些年没有在她的身边,一直守护着她,若是他一直守护着,岂能让人将她伤到这地步?
他想要她,想得要死要活的,可是,他不敢相逼。
龙儿在这里,根本就是来去自如的,他怕自己要是逼得紧了,万一惹龙儿生气,她一走了之,自己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龙飞燕依旧只是浅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随手一扬,将房门推开。
启文帝下意识往身侧一退,转眼间,青叶推着龙飞燕进了门,那扇房门也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龙儿刚才对他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启文帝十分惆怅,但知道今晚龙儿不会再愿意见他了,也只好无奈离开。
大公公等候在院子里,看到启文帝回来,慌忙迎了过去,小声道:“圣上,方才老奴让侍卫去看了下,荣妃是自尽身亡的。”
“自尽?”
启文帝蹙眉,他还以为是龙飞报了仇,将南门荣弄死了。
“是,自断筋脉而亡。”
大公公有点忐忑:“圣上,这两日太子殿下一直闹着要见荣妃,如今荣妃……”“那就将尸体送过去,就说是她自己受不了屈辱,自尽身亡。”
侍卫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战煜珩武功这么高,不可能看不出。
荣妃是自尽的,那更好,她畏罪自尽,是她罪有应得。
这下,珩儿也是无话可说了吧,人毕竟不是他弄死的,但是她祸害皇族子嗣是事实。
战煜珩就算是南门荣的儿子,也不能太徇私枉法,这么多铁证如山,他这个太子还能造反么?
启文帝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至少还是理智的。
他又回头看了那扇房门一眼,浅叹了一声,才举步离开。
房内,青叶给龙飞燕倒上一杯清茶,见她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青叶有点担心:“主子,是不是在想南门荣说的话?”
龙飞燕点点头,青叶立即道:“主子,那毒妇的话,何必放在心上?”
“哦?”
龙飞燕挑了挑眉,看着她:“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她的诅咒?”
青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不是因为南门荣的诅咒,让主子不高兴了吗?
龙飞燕喝了半杯茶水,才将杯子还给她,她将轮椅推到窗旁,看着外头如水的月色。
“你没听到南门荣说吗?
当年,害龙家的并不仅仅只有她。”
“主子相信那毒妇?”
可是当年,确实是南门荣设计陷害,才让龙家获罪的。
那时候主子还在养伤,回来的时候,龙家已经彻底没了,他们的尸首,至今找不到。
龙飞燕的手落在窗沿上,长指在窗沿上划过。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不敢质疑:“她骄横半生,这个时候说的话,多半是真的,虽然那两年我并不在北慕国,不了解龙家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想必南门荣这个时候没必要撒谎。”
当初害龙家的,只怕还有别的人,那些灭了龙家的山贼,若不是南门荣派出去的,那么,便是还有一些想要她龙家灭门的人。
会是当初带着死士在破狼山逼死她龙家军的人吗?
会不会……是她?
“主子,你想到了什么?”
青叶一脸好奇,这几年来,主子的心思越来越细密,连她都看不透了。
龙飞燕淡淡道:“暂时,还没有头绪。”
刚进门的青枝将房门关上,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主子,你不会真的愿意嫁给那个皇帝,当皇后吧?”
青叶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这话,不是在羞辱主子吗?
青枝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努努唇,怨念道:“我只是觉得……那皇帝实在是配不上我们主子!”
这么好,长得还那么丑,哪里有资格和主子在一起?
他们家主子,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子。
“哦?
那你说,哪个男子配得上我?”
龙飞燕这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问她,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青枝想了想,竟然一本认真的:“人人都说,这皇城最出色的便是九王爷,我觉得吧,或许只有九王爷,才能配得起主子你?”
青叶想要斥责两句,这青枝最近也实在是太放肆,这种玩笑也敢和主子乱说。
不过,龙飞燕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淡漠地摇摇头:“九王爷这年纪,给我当女婿还差不多。”
“主子……”青枝眨眨眼,没想到主子竟然真的愿意和自己聊天,一下子,觉得好幸福。
“也是,九王爷年纪是太小了些,不过,主子你是觉得人家年纪轻,可之前那南门荣,却一直在纠缠九王爷,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
主子这美貌,都不愿意肖想年轻的九王爷,就南门荣那长相,竟然有胆量去纠缠,也真是个奇葩。
龙飞燕没有再说什么,依旧看着窗外。
南门荣死了,她半点不觉得高兴,只是多了几分疑惑,当年害龙家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她不在北慕国不过短短几年,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个女人,最后一次伤了她,之后也不见了,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
到底是死了,还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正在伺机而动?
不,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费尽心思想要她龙飞燕的命,还没有亲眼看着她死,那女人是绝不会安心的。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
十年了,这笔账,该慢慢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