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那个,属下觉得凤姑娘身边这么多的下人,那句要庄主以后下厨的话,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呵呵。”
回去的路上,揽月竟然让龙岩去找几本关于菜肴的书册给他看,这一说,可是吓得龙岩连马儿都骑不好了。
“庄主,凤姑娘知道你平日里忙碌,岂会真的让庄主下厨,凤姑娘不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她……”“你觉得她真的知好歹?”
揽月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龙岩顿时失了言语的能力。
是吗?
不是吗?
真的不是吗?
答案,竟然是的,凤九就是如此的不知好歹,没脸没皮的,唉。
初见时的高贵冷艳,此时都到哪里去了?
不仅死皮赖脸缠着庄主,竟然还要庄主伺候她。
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凤九一个人,敢如此!“庄主,其实,”龙岩轻咳了声,不管怎么样,都得要先将庄主学做菜的念头打消了才行。
“属下觉得,凤姑娘今日其实是心情不好,才会……才会对庄主做如此无礼的要求。”
“对她来说,可一点都算不上无礼。”
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还能任由她胡作非为,就像是宠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样的心情,也是诡异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揽月自己都理解不来,龙岩就更加不可能体会了,庄主为何对平日里这么抗拒的凤九如此在意?
今日听到凤九武功尽废的消息,庄主立即就赶来了,这速度,简直比上战场的时候还要迅猛。
但话说回来,平时凤九去找庄主,庄主可没有这么大的热情。
如今一听说人家受了伤,就火急火燎地赶来,难道平时的高冷,都是装的?
“庄主……”龙岩还想说点什么,来说服庄主打消学做菜的念头,却忽然感觉到前方气息有一丝异样的涌动。
没多久,一日从街边屋顶落下,稳稳落在揽月马儿的跟前。
“庄主!”
探子倾身行礼,恭敬道:“庄主,昨夜凤九从山庄离开之后,进了宫。”
“进宫?”
难道,她受的伤和宫里的人有关?
揽月眉目轻蹙,忍不住想起一个多月之前,自己带人刺杀启文帝的时候,被凤九所伤。
当时,凤九就走在启文帝的身后,只是,他初时所有的主力已都在启文帝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她。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凤九就时常走在启文帝的身边,那么伤她的人,究竟是谁?
启文帝身边的高手?
可他为何要伤凤九?
伤了凤九,却又不要她的性命,就这般将她丢回到天机堂的后院门外,实在是不像一个帝王所为。
“庄主,据宫中小太监所言,凤九偶尔会入宫,都是去同一个地方,一个叫漓院的荒废庭院。”
……天下第一庄的情报网,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
只要他想查,会查到漓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龙岩只是有点担心,他看着站在后宫高墙之外的庄主,急道:“庄主,不如让我……”“你留在这里,一个时辰之内我没有出来,速回山庄带我父亲离开。”
“庄主,既然知道危险,何不从长计议,再做打算?”
凤九要是知道他来这里找伤她的人,她也定会不同意的。
庄主自己也该知道,凤九本身的功力也不弱,能如此伤她的人,内力绝对的深不可测。
他进去,凶险未知,更何况,庄主的手还没有完全好。
“只是去会会那人。”
这话刚落下,眼前白衣一闪,哪里还有揽月的身影?
龙岩一头急,急得额角都在冒汗,可是,庄主已经进去了,他还能如何?
这座皇宫,从前后宫门乃至各宫墙,所有能入的地方,只要是通向御霄殿的,他们都了若指掌。
不过,后宫的路,倒是没有那么清楚,也不知道庄主能不能找到那个叫漓院的地方?
庄主行事一向冷静的,这次是真的冲动了,如此莽撞,既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万幸的是庄主的脸还没有好,脸上依旧戴着面具,根本没有人能认出他。
但万一落在对方的手里……可庄主武功这么高,就算会受伤,也不至于会受制于对方。
他只是真的很担心,如此冲动的庄主,依旧十多年没见过了。
凤九对庄主的影响力,竟然如此大,大到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揽月要找到漓院,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后宫里只要年纪稍长的宫女太监,都知道漓院在哪里。
尤其,最近后宫里还流传着这么一个消息,说漓院里住着一位娘娘,是圣上最喜爱的妃子。
谁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但因为这个消息,大家对漓院又多了几分关注。
只是因为漓院那边实在是太阴森可怖,谁也不敢靠近罢了。
因而,如今揽月要问漓院在哪里,半数的宫女太监都知道。
他轻易来到这个地方,也轻易闯入了后院。
戴着面具的揽月,在夜色之下显得愈加清冷,一身白衣在风中摇曳,飘逸之余,冷若寒川。
守在后院的侍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整个后院数十名侍卫,转眼间被放倒了一片。
他竟然不怕惊动漓院的人!青叶想要出去,龙飞燕却淡淡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出去不过是送人头。”
“主子……”就算明知道不是对手,大敌当前,也不该躲在主子的身后。
龙飞燕放下手里的兵书,忽然一摆衣袖,转眼间,修长的身影已经稳稳落在屋顶上。
青叶和青枝守在下头,夜色昏沉,也看不清楚来着的面貌,但,主子在上头,她们倒也不敢造次上去。
越冷如水,这屋顶上的两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蒙着轻纱,竟是睡也看不清谁的脸。
只是,苍茫夜色中,为何在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满腔怒火诡异地散去了大半?
揽月盯着对方面纱背后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呼吸间,指尖竟猛烈颤抖了起来。
为何,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