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倾将血灵果凑到凤九儿唇边,可不想,九儿依旧在摇头。
“让……岩过来,我们一起……”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血灵果只有一层薄薄的花膜包着,就怕自己一咬,它顿时就化了。
到时候,如何还能给拓跋岢岩送去?
雪姑见她如此倔强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只能一咬牙,看着九倾道:“你看着她,我这就去将岩找过来。”
不等九倾回应,她立即转身离开,一刻都不敢停留。
九倾盯着凤九儿,这丫头疼得脸色发白,额角脸上全都是冷汗。
他心疼,可如今却无能为力。
每次靠近,她只要看自己一眼,便会更加难受,浑身都像是要抽搐一般。
他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只能守在床边,等待雪姑和岩的到来。
没多久,雪姑便扶着拓跋岢岩进了房间。
拓跋岢岩的状态看起来虽然也不怎么好,但,比起凤九儿来,至少没有那么糟糕。
“为何……她如此难受?”
拓跋岢岩看着在床上不断颤抖的凤九儿,虽然自己也不好受,但,更加担心她的情况。
难道是因为,这次九儿没有内功护体,所以,才会如此难受?
但,他上次病发的时候,不小心被哑奴废了武功,这次的症状,却仿佛比之前轻了。
九儿这般,又是为何?
“九倾,你能否先出去,在外头守着?”
雪姑将他手里的血灵果接了过来,急道:“你在这里……九儿会更难受。”
九倾眸色一沉,看了雪姑一眼,再看着凤九儿。
见她看似越来越难受,他掌心一紧,终于一转身,走到门外,安静守着。
慕牧闻讯前来,看到九倾就站在门外,他急道:“她今夜不能见你……”末了,他又道:“你不熟悉她的情况,今夜就不该留在她的身边。”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凤九儿蛊毒发作的时候,是不能见到他的吗?
原本这段日子以来,九儿丝毫不受无情蛊的影响,慕牧还以为这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今夜,恐怕大家都没想起来,无情蛊还会发作。
九倾冷眼看着他,想走开,可两条腿却似有千斤重!一步都迈不出去!凤九儿的情况下还没有好起来,他无法离开。
“我……不进去。”
他淡淡道,虽然话语真的很淡,可慕牧听得出来,说得有几分艰难。
算了,九儿蛊毒发作,让他离开是断然不可能的。
“别进来。”
慕牧推门而入的时候,还不忘再次交待。
九倾没有理会,目光不知道落在如何,耳里心里,却全是凤九儿低呼喘气的声音。
雪姑取来两只杯子,看着凤九儿和拓跋岢岩:“我不知道将它捏碎会是什么情况。”
毕竟,这也是她生平第一回,见到传说中的血灵果。
“我如今将它捏碎,你两一人一半,至于结果如何,我并不清楚。”
“干娘,快!”
拓跋岢岩喘着气,看到凤九儿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愿意承受!雪姑知道,是不可能等到九儿的回应了。
她心一横,对着杯子,将血灵果用力一捏。
血灵果里头,果然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浓浓鲜红的果汁。
捏碎了,便全都落在杯子上,一滴都没有浪费。
“快,给她喝了!”
拓跋岢岩急道。
他扶着床头木柱,指关节一阵泛白,看这模样,也是痛苦得很。
可这满心满眼的,全是凤九儿。
雪姑忍不住一阵轻叹,心里有点发酸,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怜惜什么。
雪姑看了慕牧一眼,慕牧立即将凤九儿扶了起来:“别慌,将这果汁喝下去,会好起来的。”
凤九儿却张了张嘴,目光在周围寻找,仿佛在找什么。
大家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的时候,她泛白的薄唇动了下,微微低喃:”九倾……““这……”雪姑看着慕牧,明知道九儿看着已经神志不清了,可她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想着九倾。
她看了慕牧一眼,有点拿不下主意。
凤九儿确实已经意识迷糊了,她喃喃低语,又呼唤了声:“九皇叔……”慕牧心头一阵绷紧,刚听她呼唤了九皇叔,又低喃着呼唤九倾。
这丫头真是!他一咬牙,冲门外沉声道:“她唤你!”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那道高大的身躯闯入。
犹如一阵寒风,转眼间,他人已经在床边坐下,把迷迷糊糊的凤九儿抱了起来。
“别闹了,将血灵果吃下,会好起来。”
虽然这声音,依旧是沙哑得让人听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九儿听着,却特别安心。
“九倾……”她微微睁开眼,看着他。
视线里这张脸,很模糊,却又在模糊中,和另一张脸渐渐重合。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九倾一把握住,摁了下去。
“吃掉它!”
九倾将杯子取了过来,凑到她的唇边。
这次,声音终于柔和了下来:“乖一点,喝了它。”
凤九儿竟真的很听话,张嘴,把一半的血灵果汁喝了下去。
另外半杯,九倾交给了雪姑。
雪姑看着拓跋岢岩,却见拓跋岢岩依旧紧紧抓住木柱,摇头:“等……一会……”雪姑知道,他是想要看看凤九儿将血灵果汁喝下去之后,会有什么症状。
若是不够,那就将这半杯汁液也给九儿服下去。
这孩子!真傻!九儿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就不是了吗?
不料,意识已经模糊的凤九儿竟忽然睁大眼睛,哑声道:“让他喝,让他……”“你别急,他马上就喝!”
九倾猛地回头,看着拓跋岢岩。
拓跋岢岩心头一震,从未见过这么威严的目光,也从未感受过,如此沉重的压力!只是被他看一眼,竟像是头顶上方忽然压下来一座大山,压得他机会喘不过气。
手一松,已经绷紧了这么久的身躯,猛地倒了下去。
雪姑一咬牙,将他扶了起来。
还不等拓跋岢岩有任何反应,她便捏开他的嘴,将剩下那半杯汁液,全数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