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礼貌性的应酬,因为钱万金一席话,丢出来的一个大馅饼,一下将场面弄得十分热络。
柳家人坐在一角全程看着,叹为观止。
小金子平时咋咋呼呼跟没长大似的,正经起来还真有点样儿。
至少眼前这一幕,换他们任何人来做,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在柳家人惊叹的目光中,钱万金走了回来坐下,甚是享受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
“怎么样,爷表现不错吧?”一坐下来,立即朝柳玉笙邀功。
“给你记一功,回头奶奶炸春卷的时候,给你多留几个。”柳玉笙笑道。
“就这样啊?”
“咋?奶奶做的炸春卷,你还嫌弃了?”柳老婆子瞪眼。
“奶奶,您老可冤枉我了!每次回京我都急吼吼赶回来,为啥?馋你的炸春卷啊!”
一桌子人笑开来。
“先吃饭,待会还得去各个酒坊剪红绸开张呢,怕是得耗上一下午。”
“来来,这两道菜特意给您二老点的,这一碟是柳婶爱吃的,还有这个,二婶最喜欢的口味,柳叔您们就自便了啊,反正您们什么都爱吃。”
对于桌上多了两个人,钱万金只瞥了眼,没多问。
爷奶没说,就是他们首肯了让人坐下的,他犯不着开口赶人惹老人家不愉快。
两名少女也没有对钱万金多加打量,一齐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席间除了柳知秋时不时嫌弃的瞅两人一眼,氛围算得和谐。
饭毕,一行人十数辆马车便开始驶往新酒坊所在村落。
如今路上的雪已经开始消融,好走了很多,马车速度也快起来,到达离县城最近的村落,也不过一刻钟左右。
芦溪村,两旁近断桥村跟云溪村,恰好坐落在两村子的中间,彼此距离都不算远。
酒坊建在这里,三个村子的人都能过来上工。
收到消息今日开始剪红绸开张,村子里人早早就在酒坊前面等着了,村长打头,看到一排的马车驶过来,忙呼喝人群让出位置,给马车腾出停置的地方。
村民们脸上皆透着激动与兴奋。
开张之后,他们就能开始上工挣钱,下个月便能拿上酒坊的工钱。
杏花村酒坊工钱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月钱从来不会拖欠。
现在他们能成为酒坊其中一员,可不打心底里的乐呵。
柳玉笙跟钱万金一行带着家里人下了马车,前面挤挤挨挨的村民们立即朝他们打招呼。
“钱少东家,柳姑娘!”
就连一并同行的县令康大人,都被村民们排在后头。
柳玉笙、钱万金朝着村民们点头。
这段时间建新酒坊,彼此之间都打过交道了,很是熟悉。
每每得到两人回应,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灿烂。
两位东家跟他们打成一片,身上一点架子都没有,这是最让他们高兴的。
柳老爷子柳老婆子等人看着这种情形,脸上也泛出笑意,他们家的孩子,招人喜欢。
新酒坊就建在村口,整个占地比杏花村的酒坊大了两倍不止。
酒坊大门紧闭,门口已经挂上了喜庆的红绸,为仍然寒意料峭的冬末春初添加了一抹喜庆暖色。
村民们眼巴巴的等着剪红绸,钱万金跟柳玉笙都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我知道大家都等得心急,今日带着康大人及城中一众名流前来,除了见证酒坊的开张之外,也让他们观览观览我们的酒坊,之后,咱们酒坊会跟在场诸位名流商贾达成合作,把咱们酿制的酒卖到南陵各地!”
站在酒坊门口,环视满眼期盼欣喜围在周围的村民,钱万金发言。
“好,把咱酿制的酒卖到南陵各地!咱们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辜负了两位东家的期望!”村长带头鼓掌,高声应和。
掌声中,钱万金把位置让给康世鸣,“康大人是咱香山的父母官,酒坊的建立得到他全然支持,这可是个好官,真正的父母官!现在咱请康大人说上几句,说完了,咱就剪红绸,正式开张,明儿大伙就能上工!”
周围再次掌声如雷。
柳玉笙跟柳家人站在稍后的位置,笑看钱万金游刃有余掌控场面。
康世鸣话不多,只简短说了几句祝词,为村民们展望未来,在掌声中退到一旁,并未喧宾夺主。
在村民们眼巴巴的眼神中,钱万金、柳玉笙、康大人一同拿起村长帮忙备上的剪子,把挂在大门旁边的红绸剪了一角下来,寓意开门红。
新酒坊正式开张。
村民们笑着,高声吆喝着,热烈氛围连素来自持甚高的一众名流都受到了感染。
因为要把酒坊展示在主人眼前,村长亲手打开了酒坊大门。
由钱万金带着呼啦啦一群人在酒坊各个作坊间游览、解说。
“这里面可真大,怕是比咱村子里的酒坊大上两倍还多。”柳老婆子惊叹。
柳玉笙同她及柳家人轻声解释,“这里跟咱村子里不同,因为要惠泽百姓,所以新酒坊都是往大了建,几个村子的人合到一处做工,人数很多的,这还是限定了名额,不然一个酒坊哪装得下两三个村子的人。”
柳老爷子点头,确实是这样,“做工的人多了,能管得过来吗?”
新酒坊都是从各村挑选了村长作为监督管理,全都是刚刚走马上任,没有经验,就怕容易出猜错。
“一开始会乱些,等上手了就好了,咱村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只要村民自觉些,好好干活,出不了什么乱子,大家可都是奔着挣钱来的,那肯定会认认真真。”柳大道。
酒坊只在每个村子招收六十人,有幸选进来了,不好好做事,偷奸耍滑不服管理的话,后面多的是人想要挤上来。
有危机感跟紧迫感,大伙就会更加珍惜这个机会。
谁都不会想被刷下去。
酒坊虽大,但是各个作坊之间实则没有什么好看,里面一应摆设跟杏花村酒坊差不多,柳知秋便觉无聊得紧,趁人不注意,悄悄掉队,转而溜了出去,躲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