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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京城皇宫内,年元瑶手脚挣扎着,全身力气不断流散,封玄霆又在哪里?

两个时辰前,年元瑶被永安公主封尘玉带入寝殿之后。

年元瑶原本是和封玄霆一起过来的,但说到底他是个外臣,不好直接进女眷内院,年元瑶便自己进来了,留他在外面等候。

封尘玉气色看上去比上次相见的时候还要更差些,就算眼下看上去红润得面庞也不过是用膏粉胭脂细细描绘之后得成品,看来这段日子她也并不好过。

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骄傲明艳,声音低低的带着骨子里的高傲,“你在骗我?”

年元瑶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她有些震惊地望着封尘玉,她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女子,却从来没有对她下过狠手,眼下这个情势显然她误会了什么,谁又在背后引导她?

年元瑶自知此刻辩解想必也不会相信,但至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再仔细转念一想,封尘玉待在深宫后院里平日里也接触不到什么风声,事情一定出在她周围人身上,不过到底是谁目前实在难下定论。

她大声吼道:“公主殿下,可否给民女一个解释,不然民女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就被处死不是死得太过冤枉。”

封尘玉冷冷地,年元瑶突然发现有的时候封尘玉就像和封玄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冰冷不近人情,身份地位带给他们的那股刻在骨髓里相似的高贵就在此刻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冷笑了一声,还未待开口,身边的侍女已经预先出声,“大胆,公主殿下要你的命,你还敢问为什么?”

年元瑶不怒反笑,这点人要困住她根本不可能,他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背后刺了一刀,而她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公主殿下都还未开口,你一个下人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里先吠叫起来了。”年元瑶眼睛微微眯起,既没有威胁也没有恶语,就那么看着方才说话的宫女一动不动,却能让人从骨子里生寒。

小宫女吓得瑟缩几下,低头不敢再开开口,这时,旁边的封尘玉低低笑了两声,打破了平静的沉默,“年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大难临头却从容淡定,不慌不忙,难怪阿玄哥哥会对你另眼相看。”

年元瑶猜不透这公主到底再打什么算盘,说道:“既然公主殿下愿意与民女谈话,那不知能否给民女一个解释,为何公主殿下要说我在骗你。”

封尘玉突然厉声道:“年姑娘当真不知还是在这装作不知耍本宫玩呢?”

年元瑶实在厌烦了这样你来我往就是意味不明的互相试探,不愿意在多做纠缠,不禁十分不耐的皱皱眉头。

封尘玉大抵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突然撤去周围围住她的将士,还让人将她请到一旁的梨花椅上,好生招待起来,年元瑶已经被她搞糊涂了,不明白她这又是在弄哪一出。

只听她突然低声道:“年姑娘既然想不通那不如有本宫来帮年姑娘好好回忆一番罢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端着一个木制盒子盈盈碎步走过来。

年元瑶没有动,看看躺着不动的封尘玉,看她没什么表情,拿过桌上的盒子打开之后,瞪大了双眼,里面竟然是一只蛊虫,不过还是一只没怎么长大的幼年蛊虫。

年元瑶惊讶问道:“公主殿下从哪里得来这东西?”

封尘玉没有回答,从躺椅上慢慢爬起来之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外衣披在肩上,绕出屏风之后坐到了年元瑶的对面。

年元瑶这才警觉起来,眼前的封尘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精明算计的眼里满满都是跃动的小火苗,一跳一跳的。

从前那个看上去简单直接甚至有些蠢笨的永安公主简直在眼前消失殆尽,眼前这个人绝不是那个能轻易糊弄的人。

封尘玉显然看出了年元瑶的想法,坐在对面接过一杯茶,有些嘲讽地道:“你不会以为就凭着会掉几滴眼泪和足够愚蠢就能在这个吃人不如骨头的地方长久的活下去吧?”

年元瑶很快收拾好情绪,回道:“这一回倒真是我看走眼了。”

封尘玉有些怡然自得,显然觉得在这一点上赢过年元瑶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这是噬心蛊?”

年元瑶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震惊之后就只剩下无奈的笑意了,以前竟然觉得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愚笨无知,甚至私底下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不自觉地蠢货,不由有些羞愧的意味,偏偏现在的公主就跟能猜透人心似的,一下就抓到了年元瑶的心思。

她接着呵呵笑了两句,声音淡淡地:“你以为我不该知道这么多,甚至私底下不知道说过我多少次蠢货了吧。”

“不怪你,有时候演的多了,连本宫自己都快忘了哪个是真的自己了,连本宫看着镜子里的人都会产生疑问,这是不是同一个人,更别说你了。”

年元瑶有些尴尬地开口,“公主殿下明察秋毫,是民女狭隘了。”

那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年元瑶憋在心里没敢问。

她仔细端详手中盒子里睡着的小虫,有些不确定道:“我也只是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有这个东西,也不知其具体饲养方法,按理来说,饲养一只蛊虫已是十分不易,寻常人家需要花上十年甚至数十年,可眼下中这样的蛊虫之人已达数百之众。”

封尘玉皱眉,“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被人下了同一种蛊虫?”

年元瑶不打算隐瞒,爽快将新娘离奇死亡,再到追查至陈家村之后的种种以及蒋离的故事一并和她说了,点点头道:“公主殿下所种之蛊虫眼下并无可解之法,所以……”

“所以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等本宫哪天横尸宫中还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梦魇所扰,活活把自己给吓死了?”

年元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做辩解,只说到:“公主殿下是从哪里得来这蛊虫?”

封尘玉见她想要转开话题也不再多做纠缠,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一个苗疆商人之手,具体是何人,我想本宫没有必要也无需同年姑娘再一一交代吧。”

年元瑶摸不透她的心思,沉默片刻后,又听到她说道,“你在想该不该信任我,该不该将我拉入你们地队伍里,而此刻我又是不是在演戏,你有些不知所措了。”

年元瑶一笑,“公主殿下多虑了,民女确实在想,不过想的却不是该不该信任您,您中蛊虫已经月余,民女对自己地医术虽谈不上百分之百精通,却也是差不多了,想必近日来公主殿下过的并不好,而此刻公主殿下想活下去就必须与我们合作,这也是您为什么会找上我地原因。”

封尘玉有些怔愣,很快又掩饰过去,“有意思,你果然和从前那些人不一样,难怪他就是对你另眼相看了。”

年元瑶知道他在说封玄霆,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不再多问,在一旁仔细研究起来手里那只看上去实在年幼的虫子,恰在这时,一阵睡意袭来,眼前只余一道越走越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