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暴露行踪,又来了数个天兵,凶神恶煞地对我举起兵刃。
我倒不知,我伏柯已经厉害成这般,竟能让天界派出这么多天兵来堵我。
就连我曾经的六师兄漠弦,都找过来了。
“怎么,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我冷冷地吓他们,至少气势不能少。
漠弦拦在前面,“退后。”
那几个小将面面相觑,还是退后了。
如斯,便是漠弦想和我单挑了。
“小八,跟我回去吧。我会在天君面前替你请罪,不会让你受太大委屈的。”漠弦难得的好脾气。
但我已然不吃这套。
“漠弦,听闻你四百年前就已经在天界领了职务,多大的将位?若是把我擒上天,又该升几个将位?”我讥诮地气他。
他虽曾经是我的师兄,但他明知天界灭我全族,却还是上天任职,即便他和我无冤无仇,此时也算半个仇敌了。
漠弦没有被我激怒,反而很是温和地劝我,“小八,莫要再被魔人冲昏了头脑,跟我回去。”
我冷冷勾唇,“我若说不呢?”
漠弦冷冽的眉毛皱了起来,似要和我动手。
我想着不能就这般窝囊地输给他,可此时我真真半点魔力都提不起来,别说和他打,就他一招我都招架不住。
漠弦出手很快,听闻他除魔的时候从未留情,对我固然不会例外。
我往旁边闪躲,险些着了他的道。
但躲也不是办法,我琢磨着要不要把十一喊过来,可转头却见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自然是顾不上我了。
漠弦对我动手,真真一点往年情分都不讲!
眼看他的戕脊就快劈到我头上,我闪躲不及,想着只能白挨了这份痛楚。
然那份刺痛迟迟就没有落下来。
我听到有人喊太子……浑身哆嗦着,睁眼果真看到祁渊护在我身前,且一脸凌厉地瞪着漠弦,“退下!”
漠弦面不改色,朝他作揖:“太子,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那便先和我过招。”祁渊说完,冷不防地就朝漠弦出手。
这俩突然打起来,旁边的小将也不敢劝,且个个皱着眉头看着,也见不得我在旁看戏,纷纷兵器提起来吓我,却又迟迟没敢下手。
真废柴。
如斯,我便也能在旁边休息着看一场好戏了。
才过那么一会的时间,这场对弈就结束了。
我想着就算漠弦再厉害也比不过祁渊一个手指头。
可眼前……被打得吐血的是祁渊!
这就怪了。
我正想过去探个究竟,南栀那厮突然风风火火地抢在我前头扶着祁渊,扭头喝漠弦,“漠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伤太子!”
漠弦惯然的冷漠,此时却甘愿让步,默默承受了此等罪责。
十一此时也退到我身后,说:“山主,那几日想破我们结界的,就是她。”
先前仓岭回来汇报说有人在仙山外面破结界,奈何试了这么多天都无果,我和十一也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这个废柴竟是南栀。
如今她都已经闲得跑来当我的跟屁虫了,怕是在天界混得太好。
我思来想去,也终于看明白了。
难怪这些天兵小将突然都跑来凡间堵我,我当以为天上出了哪位比什算还神机妙算的神仙,原来都是南栀搞的鬼。
祁渊甩掉南栀的手,朝我走来,试图牵我的手,但被我避开了。
“祁渊,你何时能还我魔力?”我淡淡地问他。
就此时他这副虚弱的模样,我掐断他的脖子都是有可能的。
若我恢复魔力,且叫尔等好看!
但祁渊似是没听到我说话似的,愣是抓起了我另外的手,“阿柯,跟我回幽华宫。”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装傻!
我使劲甩,但他握得更深,我稍微用点力,他直接就往我身上倒了,我避闪不及!
“阿柯,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你。莫怕,莫怕。”他整只靠在我身上,还好意思宽慰我。
我忍着发火的冲动,对他微笑,“其实,我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且解了我身上的封印,我也好把他们教训回去。”
我还在等他回话,他倒好,这会晕得彻底了。
不是才说要护着我,这会晕了算什么事。
对面尔尔见状,果真又对我举刀而来,十一立马护在前头,“山主,你先走。”
我无奈,且别说我一个人都跑不利索,现在还带着一个累赘,如何能走。
我倒是想把祁渊丢在一边,奈何他抓我抓得太紧,除非把他的手砍了……但也不行,砍了他的手,南栀必然将我碎尸万段,此时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魔主。”
这个声音……竟是右长老,黑袍老儿。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魔人靠得住。
凭他的功力,定能拦得住漠弦。
黑袍老儿带来了不少魔孙子,魔孙子一路护着我回了魔域,虽不至于太狼狈,但还是丢了一回颜面。
此仇,我只能算在祁渊身上。
趁着他昏迷不醒,真想在他身上刺几刀过瘾。
但乘人之危又不是我伏柯的作风,且等着日后去讨,心智也能更加坚定些。
“魔君何时才能出关?”我问其中一个魔兵。
但他们都摇头。
不过未几,黑袍老儿就回来了。
我往后瞧了瞧,“怎么没有十一?”
黑袍老儿回:“他回了仙山。”
我想也是,这里是魔域,他是仙兽,轻易进不来的。
“魔君何时出关,右长老可知晓?”
黑袍老儿淡淡摇头。
在魔域除开冥炎和我,有资格说话做主的也只有右长老。冥炎突然闭关,所有事务必然会交由右长老身上,却不想连他也不知晓冥炎何时出关。
此事便为难了。
我想着冥炎的这般厉害,怎么也不像是能被昆宗和净雅联手就能打败至此的。我试着问右长老,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无辜叫我着急。
但想黑袍老儿能在漠弦手里安然无恙地逃脱,想来修为也不错。
“右长老,你可知如何破解我身上的禁术?”我满怀期待并克制地问他,只因我知道,此事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未必能在祁渊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黑袍老儿施法在我身上探寻一番,眉毛轻轻拧成一团。
“如何?”我也皱眉。
他摇头,“魔主身上并未有任何的禁术。”
我:“……”胡扯,若没有禁术,为何我的修为不能为我所用?
在魔域虽有众众魔兵护着,但身上的禁术一日未破,我便一日不得心安。
偏偏祁渊这厮晕着不肯醒,外面那群神仙不知来闹了几回,说要讨回太子。
可他这副样子怎么走?
横着出去?
横着出去……估摸着天君就得派兵过来宣战了。
这时候开战对魔族必然是不利的,且别说冥炎现在还在闭关。
趁着黑袍老儿出去,我偷偷去了冥炎的闭关之处。
“冥炎,你在里面可还好?”我小声地唤他,边左右巡视。
黑袍老儿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冥炎,我也不能例外。
我自是不服,但我现在一无是处,没有冥炎的庇佑,我也没本事和他对着干。
冥炎并未回应我,莫不是伤得太重?
“魔主,你在做什么?”
“……”我被吓得浑身激灵。
转身回头,黑袍老儿就站在离我不到五步远的地方,一张老脸还蹙着眉。
“我,我就是来看看魔君,他闭关这么久,想必也无聊了。”我干笑着。
他却黑着脸,不由分说道:“魔主,我送你回去。”
我不死心,“右长老,你可知那祁渊犯了什么病?”
黑袍老儿的脸又黑了一分,“不知。”
我也便不问了。
祁渊是天族太子,和魔人是不对头的,他们不把他灭了已经算是仁慈,那还能救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