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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何必非要搅乱?”
苏畅作为幸运者之一,见苏妍过来,轻声询问。
他是苏家一行试炼者当中,年岁最大的一个,境界只是黄庭境初期,以后几乎不可能有太大成就。
他能过来,只是因为老成稳重,能在别处帮到苏妍。
“我那不叫搅乱。”
苏妍面对他时,恢复了温婉恬静,讲话也慢条斯理,嘴角和眼中,都不再有笑容,流露出来乃是一种沉静,“我那叔叔的决策,怕是错了。”
苏畅眉梢一挑,“你不会想改变什么吧?”
“我要重新审视和虞家的关系。”苏妍脸色坚定,“这趟,虞渊要是死在禁地,什么都不会变。但他如果活下来了,活着走出禁地,那我们就要认真对待和虞家的关系。”
“你刚刚?”苏畅奇道。
“帮虞渊,去恶心恶心蔺竹筠。”苏妍耸耸肩,“送出一枚养神丹,让蔺竹筠不痛快,仅此而已。”
“蔺竹筠,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将来,蔺家和蔺竹筠如果想通了,两家未必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苏畅道。
“所以,我要断绝这种可能。”苏妍说。
苏畅讶然,“你这丫头,不会看上他了吧?”
“那倒不是。”苏妍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将来虞渊在帝国,必然是一号人物。蔺家和我们苏家,从来就不对路,一直想越我们。以前,我们对虞家有所针对,不也是因为他和蔺竹筠的婚约?”
“还不是担心,有天那婚约成真,虞家投入蔺家的怀抱?”
苏畅沉吟数秒,道:“你们这些小丫头,想法真是多。我倒是觉得,其它都放在一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度过月魔这关。”
一提起月魔,苏妍忽地沉默了。
好半响,她才幽幽道:“我的确想多了。如果流传暗处的帝国传说,真的是事实,那外界或许境况也不好。”
“帝国,不会真的因月魔更替吧?”苏畅也恐惧不安。
……
又是一枚养神丹,被虞渊吞服之后,分而食之。
丹丸药力,直到脑海,化作清凉的细流,滋养魂魄。
期间,虞渊依然默默修炼着“慧极锻魂术”,借着奇妙的魂术,将丹丸的养神药效,完完全全地融入天魂。
先前那种昏昏欲睡的萎靡感,霎那间,就被涤荡一空。
头脑,重新变得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
一枚养神丹的丹丸之力,全部被散溢到脑海,彻底化开之后,虞渊又在心神一动时,转而修行“煞魔炼体术”。
本就狂暴、混乱的天地灵气,因他法决变动,忽掀起波涛云涌。
各类色泽的,灰色、暗褐色、白色一簇簇暗含杂质的灵气,骤然流向虞渊。
虞渊在感受到痛疼时,才想起不远处,都是各大家族的试炼者,急忙暂停修行,并朝着更远处的旷野而去。
李家残存者中,李禹悄然睁眼。
天地灵气的异动,还有虞渊的动向,他都感应的清清楚楚。
“没事。”
詹天象轻呼一声,示意他不要紧,“我去他那边,稍稍照看一下。放心,交给我,我已经习惯了。”
“他,刚在修行?”李禹奇道。
“嗯,蕴灵境初期,对血肉躯体的淬炼。”詹天象笑了笑,“是不是动静,有一点大?”
李禹点头,“动静很大了。”
虞渊虽然及时中止了,别人还没有嗅到不对劲,可身为帝国新一代至强,在场唯一破玄境的李禹,却敏锐感应出灵气的疯狂涌动。
而且,涌动的灵气,分明要逸入虞渊体内。
蕴灵境初期啊,尚未经过一轮彻底锻造的体魄,经得起那些狂暴、紊乱灵气的冲刷洗涤?
那些灵气中,还混杂着毒素,各类奇怪的力量。
达到破玄境的他,都不敢将诸多繁杂的灵气,纳入到丹田,不敢用来补充气血,虞渊怎么敢的?
“没事,相信我,他不会有事。”詹天象保证。
李禹道:“你留心一点,别人可以有事,他真的要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记得吆喝一声,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詹天象点头,“我知道了。”
他旋即悄悄往虞渊离开方向潜去。
严禄、苏妍,还有孤身一人苦修的樊离,都有所察觉,都从静修中醒来,盯着他詹天象看了一眼。
没太久。
原本散逸在他们周遭,令他们厌烦而又无奈的狂暴、混乱灵气,竟然受什么东西吸引般,自聚涌着,飘逝向别处。
飘去的方位,分明就是虞渊和詹天象,先前离去的位置。
又是一阵子,虞渊杀猪般的嚎叫声,撕天裂地地响起。
修行中的众人,都被那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惊起,下意识地站起来,就要去看个究竟。
“詹天象,不是趁虞渊修行时,偷袭了他吧?”有严家的幸存者,义愤填膺,“虞渊,可是救了大家的性命!”
“没事的。”韩慧无奈站起,向众人解惑,“虞渊初入蕴灵境,在着手第一轮的炼体。”
“第一轮的炼体?”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觉得匪夷所思,觉得在虞渊的身上,充斥着太多的奇诡。
谁在蕴灵境初期,炼体炼的鬼哭狼嚎,一副要死的样子?
另外,那些狂暴、混乱的天地灵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虞渊那边不必关心。”得到保证的李禹,轻喝一声。
他一开口,满腹牢骚,且有诸多疑惑的众人,相继坐下。
听着虞渊的嗷嚎,望着冰冷的夜空,很多人想起了才死去不久的同伴,想起帝国的传说,还有逃走的月魔。
不安,绝望和恐惧,缭绕在所有人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
渐渐地,虞渊惊天动地的哀嚎声,终沉寂下去。
夜色漫长,众人将种种负面情绪压制着,又继续自身的修行。
终于,终于白昼重现。
清晨,没有太阳升起,灰蒙蒙的天空,如被某种幕布遮蔽着,隔绝了太阳光。
詹天象搀扶住,脸色苍白的虞渊,慢吞吞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虞渊有话要说。”詹天象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过来,都看向虞渊。
李禹也不例外。
“咳咳,是这样的。”虞渊耷拉着脑袋,依靠着詹天象,有气无力地说:“不要往禁地口去了。那出入口,就是一个死绝之地,过去就是死。”
“此话怎讲?”李禹道。
“我先说明,我暂时没有根据,没有十足的把握。”虞渊也不隐瞒,“我只是有种感觉,在禁地的出入口,隐藏着大凶险,大恐怖。”
“你那该死的感觉,从来没有令我失望过。”詹天象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