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营!
吕布正在凝神推演明日围剿群雄的事情,忽然一名手下来到了他的面前,耳语了几句。
什么?
吕布愣了一下,双目眯了起来。
“快带上来瞧瞧。”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
少倾,一名黑衣人被带到了吕布的面前。
黑衣人揭开斗篷,露出一张斑驳陆离的脸,正是秦宜禄。
“不知吕将军还记得故人否?”
吕布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忽然吃惊道:“这不是秦宜禄兄弟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宜禄是云中人,吕布是九原人,二人曾经在并州军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关系还算不错。
当然那个时候的吕布尚未发迹,还在边郡当个小兵。
秦宜禄苦笑了一声道:“一言难尽!”
吕布见了故人,心中十分的欢喜,急忙扯住秦宜禄坐下了,并安排了酒菜。
二人便喝边聊。
“兄弟,自并州一别也有十几年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哪里?怎么不来找我呢?”
吕布问道。
唉!
秦宜禄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这次来特意投奔将军,还望将军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我安排了差事。”
这个没问题!
吕布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本将军现在可是相国麾下红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兄弟只管放心,包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厮倒不是念旧,而是想在故人面前显摆显摆。
呵呵!
秦宜禄微微一笑。
二人又聊了一阵,说起往事,无不唏嘘。
秦宜禄忽然道:“将军有擎天驾海之才,难道一辈子要屈居董卓之下,任其呼唤?秦某不才,有些替将军感到可惜。”
噤声!
吕布脸色大变,小声道:“小声点,这里可是军营。你不想活了。再说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有岂能乱来?”
秦宜禄笑了笑道:“我只是替将军感到惋惜而已。听闻相国大人对李坏十分的信任,又有心把孙女许配给他。假以时日,此人必会是相国面前的大红人。”
哼!
提起这一节,吕布就有些不爽。
“我多次提醒义父,要他小心李坏。可他就是不听,还要委以重任。李坏此人军心叵测,早晚会是西凉军的心腹之患。”
他对李坏可谓是恨之入骨。
秦宜禄趁机道:“既然如此,将军何不取而代之。大权在握,自然不受这个鸟气。”
此话一出,吕布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秦宜禄几眼,冷笑道:“兄弟,你这次来究竟想干什么?”
二人虽然是故交,但说这话有些过了。
吕布也不傻,自然听得出话外之意。
秦宜禄淡淡一笑,道:“如今剑在将军手中,杀董卓易如反掌?但是朝廷之剑却在董卓的手中,董卓此人残忍酗杀,他日也会杀将军如草芥的。”
哼!
吕布冷冷道:“义父待我亲厚,又怎会杀我?”
“现在不杀,不代表以后不杀。现在将军是他的爪牙,但日后他子孙长大了,将军必然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到时候董卓杀不杀您呢?”
秦宜禄微笑道。
吕布皱了皱眉。
他忽然觉得秦宜禄的话有道理。
现在董卓对他亲厚,那是因为吕布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以为他南征北战征讨不臣。日后董家的子孙长大了,吕布的地位势必会威胁到他们,到时候董卓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他的。
兔死狗烹,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再说董卓明显的信任李坏多过自己,这让吕布十分的不爽。
看到吕布沉默了,秦宜禄心中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接下来就不说了,免得引起吕布的反感。
“小弟多喝了几杯,将军不必在意。”
秦宜禄以退为进。
哪里哪里!
吕布笑了笑,道:“兄弟安心在我这里住着,等此间事了,为兄一定给你安排一个满意的差事。”
多谢将军!
秦宜禄在拜道。
吕布劝勉力几句,就安排秦宜禄下去休息了。
待秦宜禄下去之后,吕布就陷入了深思。
他越想越觉得秦宜禄的话有道理。
自己杀了旧主投奔新主,原本就是一个污点。
董卓虽然对他亲厚,心中难免没有芥蒂。
西凉军也不肯认同吕布,认为他是半路出家,算不得董卓的嫡系。眼下还好,董卓需要自己平定诸侯,一旦没了战事,自己的下场也好不了哪去。
也该考虑考虑其他的路子了。
吕布呢喃的说道。
自己为董卓拼命究竟值不值呢?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眼前的沙盘上。
董卓早就得到消息,各地诸侯派遣不少手下前来参加群英会,想在会上作乱。
吕布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将这些乱者一网打尽。
若是秦宜禄晚来一天,吕布一定会把这些人斩草除根。
但是经过秦宜禄这么一提点,吕布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天下诸侯都得罪死了。
否则日后岂不是无路可走?
想到这里,吕布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阵图,思索了良久,这才挪开了一个旗帜。
这就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些人自然不能一网打尽,要留一些。
否则董卓岂不是没了对手?
没有对手的董卓自然也不需要他吕布了。
吕布不能这么做。
他要保证自己在董卓手里的价值。
狡兔死,走狗烹。
吕布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来人!
一名将领匆匆而来,正是他的心腹魏续。
吕布想了想,道:“命令你的人马后撤十里地,留下一个缺口。”
魏续是吕布的亲戚,深得吕布的信赖。
“将军,这不是放那些反贼离开吗?”
魏续不解的问道。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问题?”
吕布不爽的说道。
魏续碰了个钉子,只得唯唯诺诺。
回来!
吕布又叫住了他,叮嘱道:“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做的太明显。”
明白!
魏续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
吕布这才松了口气。
私自放走反贼那可是杀头的罪责,这件事必须要做的缜密,魏续是吕布的表亲,这件事交给他来自更合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