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门前匆匆走来一个小厮,看到殷天麟,先是跪拜,而后道:“皇子,有新的消息送过来。”
“讲吧。”殷天麟微微笑着,将手中硕大的白玉珠放进深色木盘中。
“皇城中皇上用婴儿制作气血茶已经被查出来,目前这些官员不愿相信,所以暂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闻言,殷天麟的笑容敛了敛,但还是笑着,道:“既然他们已经查出来了,去帮帮他们吧。”
“是。”
小厮退下后,殷天麟的笑容全收了。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这些年,他韬光养晦,负重前行。明明京城中的眼线只需要一封书信就可以。
但他生怕被皇城中的那个人寻出一丝的错处,所以宁可费了千辛万苦,让众多眼线隐匿在皇城,农夫,商队之中,将消息传过来。
经此一事,他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谨小慎微地活着。
他也相信这件事会在皇城中掀起轩然大波,会危及一些人的生命。但他不在乎,倘若那些人不死,他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此时,殷天麟的目光明明灭灭,那份疯狂与偏执,却从来没有消失。
皇城。
到了经常下雨的时节,今年不知为何,平常的时候,雨也比往年多一些。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挟裹着风声,像远处谁的低吟。室内,有一群人的心情比天气更沉重。
桌子上五六个茶盏,茶已经凉了,茶叶展开沉入杯底,水的颜色变成褐色。但这里的人,一个都没有走。
他们每一个,都面色青灰,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让人恐惧。
他们调查此事的时候,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暗中阻挠,所以他们卯足了劲去查,却发现这一切的主谋,是皇上。
天地不仁,为君不善。
他们觉得这一世为官,活得像个笑话。
“没想到,没想到啊……”一个人喃喃低语,然后放声大哭。
其他人也默默流泪,毫无意义的官场,让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看,我们不如告老还乡吧,种两亩地,受些风寒之苦,也好过违背心意地活着,这里,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这些人面色沉重,思考不过片刻,便道:“说的对,如今的天枢,已经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了。”
从根部腐败的参天大树,救不好了。
“我们准备准备,后会有期吧。”大家分别之后,外面的雨声未止,雨水滴在窗沿上,顺着缝隙渗进来,凄凉不已。
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来往何处,去从哪里,没有人能够决定。
这几个人不知道,事态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第二日,雨过天晴,天空诡异地清新。
坊间流传着死婴的消息。
“听说死婴案,跟圣上有关啊。是圣上为了补身体杀害的。”本来议论皇家之事,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事情离奇,坊间又将证据传得有模有样。
大家不由得不信。
“什么人,竟敢胡乱议论,拖出去,斩了。”适逢皇城护卫巡逻,遇到了当街讨论的人,怒极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