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浓情,天色虽越发亮了,可旖旎的气息却不曾消失。
公孙朗揽着怀中小人儿,一直没睡,看慕容离额上有薄汗,用衣袖将她额上的汗水拭去,以往最容易醒的人,睡得香甜,纵然是被累睡过去的。
温软在怀,公孙朗当然不忍叫醒她,趁着慕容离睡熟了,他万分小心地将手抽出来,换好衣服,在慕容离额上留下一吻,离开了房间。
等慕容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也许是太长时间没睡好,这一觉醒来,她觉得很清醒,旁边枕头已经凉了很久,她不知道公孙朗什么时候离开的。
换好衣服,她打开门,看见绮梦在门前几丈远的地方来回走动,时不时朝慕容离的方向张望,看见慕容离出门,很雀跃地跑到了慕容离身边。
“阿离姐姐,你终于醒了。”绮梦委屈巴巴的。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怎么不敲门?”慕容离脸颊红晕未消,犹如海棠初醒,明艳不可方物。
绮梦想告状,可担心被公孙朗责怪,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是公孙将军,说阿离姐姐今日劳累,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让我打扰,所以我就只好在外面等了。”
闻言,慕容离脸上红霞欲飞,可心中却泛起甜蜜。
“是风行哥哥让我来找你玩的,他说军中只有阿离姐姐一个女孩子,连个玩伴都没有。”绮梦如实道。
起因是风行担心慕容离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所以让活泼天真的绮梦来陪着。慕容离知道大家用心良苦,心中温暖,道:“那我们便到处走走吧。”
虽说绮梦是来陪慕容离的,可一路上叽叽喳喳,三句话不离开风行。
“阿离姐姐,风行哥哥喜欢吃什么啊?”
“肉。”
“哦,那他喜欢喝什么?”
“酒。”
“那他喜欢什么颜色?”
……
慕容离本来只是如实回答,后来绮梦问得多了,她停下来看眉飞色舞的绮梦,目光悠长,似乎从绮梦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你怎么不问风行喜不喜欢你?”慕容离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闻言,绮梦的身形僵住,眼睛睁大,显然她没想到慕容离会问这个问题。风行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绮梦的脸上无法掩饰失望,惹得慕容离一笑。
“那风行哥哥喜欢我吗?”声音细软,小心翼翼。
“你直接去问他不就知道了?”慕容离怂恿绮梦,在她眼里,感情之事需要勇敢,若是双方都躲躲闪闪,那中间要走多少弯路?
只见绮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敢!”
慕容离饶有兴味看着绮梦,揉揉她的头发,目光爱怜,像绮梦这样的女孩子,不管谁都会喜欢的。
“风行是个傻子,若是以后他让你难过了,你想一想,他是个傻子,就不那么难过了。”慕容离说了这番话,让绮梦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
随即,她握拳反驳道:“才不是,风行哥哥一点儿也不傻。”
这种维护的样子,倒是惹得慕容离突然发笑。风行虽说年少风流,可那毕竟是未解情字,若是真等到现在了解了,反而木讷。
她看得出来,风行对绮梦也是不一般的,只是时机未到,风行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有了绮梦的陪伴,慕容离的心情还真好了许多,她看着远方空阔,心境也明朗了,有这么多关心她的朋友,还有爱人和家人,她怎么可以消沉?
芙蓉宫。
后半夜刮了一夜大风,呼号的风将乌云吹散。晨起时天空湛蓝如海,室内衣衫零落,床上两人覆衾相拥而眠。
沉睡的男子睡颜安静,神色满足,与以往看到的矜贵冷漠样子不同。芸娘早就醒了,却窝在殷天麟怀中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殷天麟,破坏了这难得的美好。
她对殷天麟又爱又怕,这也是殷天麟难得不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刻。
突然,殷天麟睁开了眼睛,目光纯净,似有笑意,当他意识到自己在那里的时候,脸色突变,直接推开怀中人坐了起来。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你爬上朕的床的,无耻女人。”殷天麟眼神锐利,对芸娘只有厌恶。
芸娘也没想到殷天麟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招架不住,道:“皇上,这里是芙蓉宫!”
芸娘声音含羞,也带着委屈,可殷天麟却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他努力回想昨夜的事情,心知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如今又恨又急,直接套上衣服下了床,对芸娘冷嘲道:“不要以为朕临幸了你便可以高枕无忧,朕不过把你当做暖床工具。”
刚从人事中清醒,便遭受打击,芸娘自知自己永远比不上慕容离,可却无法接受这种落差,她以为殷天麟会对她好点儿的,是她多想了。
“是,皇上把臣妾当成暖床工具,臣妾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皇上有自己心里的白月光,可是你的白月光心中有你吗?”
芸娘冷笑,殷天麟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我可是知道,你的白月光心里只有公孙朗,你再怎么争也得不到,我是出身低贱,任由皇上宰割,可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个可怜人,不是吗?”芸娘声音刻意摆出娇媚,惹得殷天麟更加不快。
芸娘针针见血,直击向殷天麟无法直视的内心。
原本殷天麟还可以自我麻痹,现在他被迫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的眼神凌厉,恨不得将芸娘撕碎。
他抑制不住怒气打了芸娘一巴掌,道:“即便如此,朕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殷天麟一身冷气离开了芙蓉宫,芸娘眼中有泪,却也带着恨意:“慕容离,为什么你总是要来破坏我的幸福?”
室内旖旎暧昧的气息荡然无存,芸娘跪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却也不甘。
“不过没关系,这次,你得不到慕容离的。”芸娘自我安慰道,朝中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殷天麟居然为了慕容离不惜发起战争,可见对慕容离一往情深。
但她也见过,那个身姿挺拔,周身贵气流转,天地都能被夺取光彩的男子,公孙朗对慕容离的关爱更甚,决不允许殷天麟从他的身边将慕容离夺走的。
这么一想,她想要攀附的两个人,心中都只有慕容离,越发觉得孤苦伶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