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皱起了眉头,她一挥手,阵法启动,安妈只觉得有一股风卷起自己,迷乱她的眼睛,没等她看清楚,她就来到了门外。
安妈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无穷无尽的花海,哪里有人?
她想往外跑,一转身,门自动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拉都拉不开。
安妍担心的看了看外面。
谢遥看穿她的想法,淡淡的说道:“别担心,她没事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安妍心里在流泪,脸上却不得不升起笑容来跟谢遥赔罪。
“没事。”谢遥完全没有把安妈的话放在心上:“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安妍的手臂,只有上半部分可以动弹,下半部分完全没办法动弹了。
谢遥查看了一下,情况比她想得要严重。
筋脉完全断了。
这得补啊。
幸好补筋丸不是很难,药材也完全可以找得到,就是药材有些多和杂,她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费用多少?”听到可以治好,安妍非常的开心,却又怕费用自己承担不起。
“二十万。”
有些贵,但是换一只手,也划得来。
安妍打算让男方出。
哪知道男方耍起无赖来:“我缺个老婆,你嫁给我,我就帮你出医药费。”
“别忘了,是你害得我的手变成这样的。”安妍气得抓狂。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安妍算是见识到了。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去告我。”
安妍咨询了律师,要是她说的情况属实的话,男方负全部责任,他得承担她的医药费,但她得拿出证据来。
安妍的行车记录仪坏了,买的还在路上,没有来得及装,所以她根本拿不出证据。
律师又去找了被撞的货车司机,他的车上是没有行车记录仪的。
安妍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离奇悲惨的遭遇,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大家议论纷纷,事情瞬间发酵。
有人找上门来,表示自己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下了几十秒的画面。
就是那几十秒的画面,人家要她拿十万块来买。
为了给她治疗,家里把所有亲戚都借过了,哪里还再拿得出钱来?
安妍再次求助到谢遥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她,总觉得她有办法。
“五千块,我可以帮你。”
安妍不断的点头:“我愿意。”
“他的名字。”
“云迈。”
谢遥给他下了一道言灵,让他天天做噩梦。
“我可以先欠着吗?”安妍小心翼翼的问:“你放心,等我拿到钱,我一定还你。”
“可以。”谢遥一点都不急,谅她也不敢吞她的钱。
安妍松了口气,不是她不愿给,是她现在真的没钱。
等她拿到钱了,一定还。
……
云迈最近开始天天做噩梦,一开始是梦到自己被人拿着刀追。
后面梦到自己被人绑着吊起来,一个人眼神恐怖的看着自己。
那种心悸,醒过来后久久不散。
最后更夸张,他居然梦到自己变成了安妍。
“她”被迫去相亲,被自己硬抢方向盘,最后摔断了腿和手。
没错,梦里的“她”手和脚都断了,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自责和内疚。”他站在“她”的床前惭悔:“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发生了,我也没办法,你嫁给我吧,后半辈子,我照顾你。”
云迈自己说的时候,很感动。
觉得自己认错了,对方就得原谅自己。
而且他也积极主动的解决问题了,她还想怎么样?
当他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变成了安妍时,他只觉得他这话实在是无比的曹丹。
再不想发生又怎样?再后悔难过又怎样?错了就是错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现在难道不是积极主动的为她治疗吗?
先妆模作样的惭悔是怎么回事?这确认不是诡辩吗?
目的是给她洗脑,取得她的原谅,逃避责任。
还娶她,是把她当成生育工具吧?
生出孩子,她的作用就消失了。
到时随便找个借口,让她消失。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可是面对这样无耻的一家,她完全没有办法,她手和脚都不能动,也没钱了。
家人除了母亲没抛弃她外,全都放弃她了。
母亲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她就是个农村妇女,根本没有多少的积蓄。
没有办法,她只能把她送到了男方的家里。
这几乎是默认两人结婚的节奏。
就这样,他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后,两人就结婚了。
说是结婚,其实就是领了个证,连婚纱照都没拍,更别说办婚礼了。
“你都成这样了,还办什么婚礼?也不怕丢人?”在“她”质问的时候,云迈用嫌弃又理智气壮的回答。
“安妍”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的无耻。
有的事情啊,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明白别人的气愤。
针扎在自己的身上,才感觉得到疼。
云迈想快点清醒过来,他不要再继续这样的噩梦。
可是无论他撞头还是咬舌头,除了让自己受伤吃疼外,没有任何别的用处。
无论多疼多痛,他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身体。
甚至,他有一种,自己就是安妍的感觉。
甚至,他还体会了一把生子的痛苦。
孩子生下来后,没有在她的身边呆过一天,因为她的手脚不好,照顾不了他。
出了月子后,她就被送到了一个小乡村里,那里是云迈的祖爷爷的老家。
云家聘请了一个老人来照顾她。
老人之所以愿意,完全是为了钱,她年纪大了,自己照顾自己都困难,自然不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她饿一顿饱一顿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
云迈带过孩子来看过她一次后,再也不来了。
她被困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不见天日,最后郁郁而终。
死的时候,五十岁不到。
在断气的那一刻,云迈才清醒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足足一刻钟,才转了转眼睛。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居然才过去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