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见他人就在院子里,便把药给他送了过去。
“将军,这是我们掌柜的给您开的方子,趁热……”
狗剩突然注意到他手上的茶壶:“将军您喝茶了?”
“茶水会影响药的功效,将军即使爱茶,这段时间也请少饮用才是。”
彦寒山面无表情的把茶壶放下,原来这药是给他熬的。
他屏了口气,将碗里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把碗还给他:“有劳了。”
“将军,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狗剩离开,他也便打算回去,突然听到身后有说话的声音。
是刚刚给他送药的少年。
“掌柜的,您要回屋吗?太黑了,我送您吧。”
慕星笑了笑,问他:“现在的白天跟黑夜对我来说有差别吗?”
狗剩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真傻。
“那掌柜的,您自己慢点。”
“嗯。”
慕星手里的棍子,不停在前面哆哆探路,突然本该一马平川的院子里,多了个遮挡物。
慕星的棍子,似乎戳到了什么东西。
她停下脚步,伸手往前摸过去,刚好摸到那人胸膛的布料。
顿时收回了手。
疾言厉色道:“你是谁?”
彦寒山眼神幽暗,几乎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他伸出手在她面前虚晃了几下,不见她瞳孔有任何反应。
心里顿如刀割,鼻翼翕动,眼角竟有几分泛红。
一是喜悦,此生竟还能再遇见她。
二是惊讶,竟会在这里见到她。
三是心痛,这一年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双目失明?
“我问你是谁?”久久得不到答复,而对方也没有走开,慕星心里警铃大响。
往后倒退几步,眉目凛冽。
“我……”
彦寒山顿了顿,极力克制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拥揽入怀的冲动,想起那日她的决然离去,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垂着头,压低转化了声音。
“我……就是前几日你救下的人。”
原来是那个将军。
慕星松了口气,放松了些:“天色这么晚了,将军有伤在身,还是早些歇息吧。”
慕星转了个弯,绕过他往楼梯去。
彦寒山追上她:“姑娘,我送你上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还是这么晚了,让他送自己一个瞎子回去不妥。
“姑娘不必多心,我已有家室,安乐周正,只是姑娘救了我,无以为报故此也想帮姑娘做些琐事。”
*
彦寒山扶着她的胳膊,每走一步,心便越是往下沉。
“姑娘,你这眼睛……”
慕星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温软的声音回答了三个字:“小问题。”
小问题?双目失明都算小问题,看来当初离开他,对她来说真的也算不得什么。
很快,便到了慕星的房间门口,再进去就真的不合适了。
“将军,多谢你送我回来。”
“愿为姑娘效劳。”
慕星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甚至是从里反锁。
彦寒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强迫的意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在她的门口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