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虬山雁南堂，虏城葛家，七园白氏，昌靖启圣门……”
后边一连串，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
风评良好，大义凛然的侠士，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念诛闭了闭眼，把脸埋在寒尽胸口的衣服里，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这样的人，都不该活着的是不是。”
寒尽手放在他的后脑轻轻摸着，“是。”
团团：……
空间里的团团叹了口气，心里无奈，却也什么都没说。
这女人，怕不是失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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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融化，火星四溅。
血流成河的府邸内，地上是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们脸上是死前恐惧的表情，空洞的双眼，涣散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心生绝望。
火舌顺着尸体身上的衣服蔓延，不出意外，到时候所有尸体都会被烧个干净。
不过雪融化的够快，这座府邸应该是能保留下来，只是也只剩下残骸了。
“娘亲！”
身穿白袄的小团子满脸泪水，挣扎着要往尸体那边去。
他身后白衣少年箍着他的腰，带着他往身后的小路退。
“念诛！”白衣少年一手捂住念诛的嘴，“念诛乖，我们现在不能说话，不然坏人还会回来的。”
“唔……”
念诛挣扎着，看着娘亲的眼睛开始模糊。
渐渐的，看不到了。
南景看着远处地上的邬珊语的尸体，眼角溢出泪水。
他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晚饭时，珊姨还说他瘦，让他多吃一点，才一个时辰，活生生的人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之后，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了。
南景抿着嘴，眼泪不断顺着眼角滑落。
他狠了狠心，压下恐惧和内疚，转过身抱着不断挣扎的念诛顺着小路走。
顺着小路走到尽头，再一拐弯，就是念家的祠堂。
南景把念诛放下去，手还捂着他的嘴。
他另一只手凑近唇瓣‘嘘’了一声，“念诛不要说话，哥哥就放开你好不好？”
小团子眼睛有点呆愣愣的，似乎是吓坏了，他点了点头。
南景松开手，见他没出声，转身去把祠堂的门关上，又走向烛台。
这里很隐蔽，功法是在念叔叔的书房里，那些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南景心里想着，没注意从袖子里掉出的东西。
蜡烛发出微弱昏黄的光，把祠堂内的每一个物件儿蒙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一个本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封面是普通本子的蓝色纸。
念诛呆呆的看着，不知什么驱使着他，或者他潜意识读懂了娘亲当时看向他身后的恐惧眼神。
他迟钝的动了动，伸出手捡起那个本子。
打开封面，是生涩稚嫩的墨迹。
念诛看着这些字，轻轻眨了眨眼睛。
这些字他认识，娘亲让他从小就背的。
“念诛！”
南景点上蜡烛，转头就看到小团子低头翻一个蓝色本子。
他眼睛通红的看着念诛，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却又暗暗下了决定。
那本子里面，是南景复制的念家功法。
念诛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盯着他。
南景看着念诛，莫名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做的事了。
南景来到念诛面前蹲下，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