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回答，栾云舒不解的眨巴下眼，他又喊，“老祖……”
“嗯？”
“我想学水符。”
寒尽瞥了眼栾云舒，“你先画一遍让我看看。”
“是。”
栾云舒拿出自己的狼毫，开始认真的画符，比平时都认真，可女子并没有注意他。
寒尽问栾云西，“你呢？想学什么？”
栾云西一愣，正了脸色：“我想学中等驱鬼符。”
画出的符是什么等级往往连画符的人都不知道，完全看命，但栾云西已经有一个多月在尝试画中等符箓，却一次都没成功，让她不免有点焦躁了。
寒尽神色浅淡，“等你静下心，再画一遍给我看看。”
栾云西抿了抿唇，“是。”
“你想学什么？”
语气瞬间轻柔下来，这差别对待一点儿也不隐藏，像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栾云珏是不同的。
栾云珏没抬眸，他翻了翻指节厚的符录，随便指了一页，“这个吧。”
寒尽看着那页，眯了眯眸子，语气微妙：“桃花符？”
栾云珏一愣，目光看向自己指的地方，他沉默两秒，点了头：“嗯。”
寒尽轻啧一声，伸手覆上他的符录，又翻了一页：“你觉得学这个怎么样？”
栾云珏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沉默，他移开视线，“好。”
栾云珏只是来凑数的。
近些年栾家人才凋零，只有栾云舒和栾云西拿得出手，其他的小辈不懂规矩，栾兆铧怕让他们来了冒犯到寒尽。
而从小在栾家长大的栾云珏虽然身份低下，但天资不错，人又听话，所以栾兆铧就让他来了，来之前说了，让他不要多打扰老祖。
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没说，云舒和云西是来学习的，而你只是凑数的。
栾兆铧也没做错，栾云珏的身份确实不够资格让老祖这么尊贵的人亲自教导。
所以栾云珏很懂事，说是来凑数的就真的是来凑数的，若是寒尽不问他，他能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寒尽拿起桌上的白玉狼毫，刚准备教栾云珏，一旁栾云舒的声音响起，“老祖，我画好了。”
他绷着脸，有些紧张的把手上的符递过去。
是个失败品，有用的才是符箓，没用的就是鬼画符了。
寒尽接过黄纸，漫不经意的瞥了眼，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断了。”
并没有朱砂断掉的痕迹，栾云西凑近看，也没发现不对，栾云舒皱眉问，“我不明白。”
寒尽收回手，敛着眸，神色清浅，“心杂。”
她这么一说，栾云舒懂了，画符要屏除一切杂念，全神贯注才好，可他并没有分神啊。
栾云舒说：“老祖，我没有分神。”
寒尽侧眸看他：“没有分神和心静不同，努力认真可不意味着真的就认真了……”
寒尽尽责的教导两个小朋友，没察觉到一旁被忽略的栾云珏眸光暗淡一瞬。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天色彻底黑了，走廊上的灯笼点燃，石桌中央也放了一盏油灯。
如今到处都是电灯，很少见到有人用这个了。
栾云舒和栾云西还在趴在桌上画符，如此专心致志，直到寒尽开始赶人了他们才恍然察觉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