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很讨霍顷钰欢心，他大笑了两声，转身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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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头顶的天色浓郁的黑沉。
这片天空下，灯火通明的城，斑斓的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几分。
梨园。
两个穿着戏服的伶人，踩着小步在戏台子上走动，手里的白色水袖挥舞，嘴里吐出来咿呀咿呀的语调。
光线昏暗的台下，几乎坐满了客人，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戏，时不时拍手叫好。
只有第一排的女子，慵慵散散的靠着椅背，手里端着茶，也不喝，只捏着茶盖玩儿，心不在焉。
二楼，尽头的房间内。
靠窗坐着的男子，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衫，一头乌木般的黑发，松垮的由一根月白色缎带束着，在后背蜿蜒出绯靡的弧度。
男子提着茶壶的手柄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的好看。
那只手修长漂亮，骨节匀称，奶脂般的肌肤，看起来竟然比那白瓷茶壶还要透白几分。
光风霁月的公子，对面是一身深蓝军装，如狼般的男子。
霍顷钰倚着椅背，一只手放在桌上，微微粗粝的指尖在黑木桌上敲打。
他视线停在对面公子的手上，眼眸中带着欣赏，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开。
佘怀涧放下茶壶，把茶水放到对面男子桌上，“大帅请用。”
霍顷钰端起茶，也不是懂得细品的人，直接一口闷，“楠雉师傅一向忙，这次既然让人来叫我了，那就有话直说。”
也不是一点不介意的。
堂堂掌控一城的大帅，居然等了四年，才在今天和一个伶人说上话。
佘怀涧垂着眸，“那我就直说了，想必大帅也也能猜到几分…”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想和大帅讨要个人。”
“哦？”霍顷钰挑了挑眉梢，“要谁？”
“张旭。”佘怀涧答。
“……”
说完后，空气安静了两秒，霍顷钰嗤笑一声，“楠雉师傅可知，这张旭逃跑时，打死了一名督军府的护卫。”
佘怀涧垂着的眼睫，似蝶翼一般，颤了两下。
霍顷钰继续说，“那名护卫，曾在五年前尉城大难时，杀了无数侵略者，如今死在了同族手中，家里只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妻女，楠雉师傅可知？”
佘怀涧依旧没有说话。
霍顷钰坐直身子，问：“这样，楠雉师傅还想要这个人吗？”
“……”佘怀涧垂着眸，平静：“要。”
“呵~”霍顷钰嘲弄的笑了一声，果然，戏子怎会懂在乱世中的艰难呢？
霍顷钰“砰”的一下放下茶杯，“好，既然楠雉师傅叫我了，想必是愿意答应了。”
佘怀涧咬了下如樱花般的下唇，抬起头来，“宝藏我不会给你，但东西，我能给你一半。”
霍顷钰一顿，锐利的眸中半眯，“什么？”
“我可以把所有的黄金给你。”佘怀涧说：“剩下的，楠雉万不会交于大帅。”
言语中，甚至带了几分决绝。
霍顷钰一双黑眸中的淡然一点一点散去，只余下冰冷，“你耍我？”
“楠雉不是这个意思。”佘怀涧神色从容，“那黄金足够供大帅部下两年的吃喝，用这些换张旭一人，想必大帅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