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间，三生很明白大人有做昏君的潜质，便打消她的念头，他耸了耸肩：“我的生辰，只能在护国寺过了。”
寒尽没说话。
祭祀前一天，宫门口是一条长长的队伍，身穿漆黑盔甲的御林军站在队伍两边，奴才和宫女围着一座座的步辇低头站着。
队伍正中间，是一座明黄的玉辇，绣着金云龙纹的厚重帷幔遮住众人视线，也为里头的陛下挡住了风，再后边是一座低调奢华的黑色轿子。
寒尽和三生便坐在里面。
这次祭祀，众人都比较看重，所以人都来全了，包括本该在禁足的伏历。
偏后的位置，伏历掀开轿帘，目光沉沉，远远地看了一眼前方那黑色的轿子。
“确定吗？”
护卫站在轿旁，恭敬弯腰，小声禀告：“确定，说是亲眼看着千岁爷抱着那小太监上了轿子。”
“呵…”伏历冷笑一声，放下轿帘儿坐进马车。
既然这明怅明晃晃地把弱点摆在众人眼前，那也怪不得他从这点下手了。
一切准备就绪，车队向着皇城外的无妄山出发。
从皇宫到郊外的无妄山下并不算远，车队很快停下，接下来，就得步行上无妄山，不然就是对奉神不敬。
众人陆续下了轿子和步辇，随着丞相的安排，他们向着无妄山顶进发。
寒尽安排一下，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让奴才把伏朔抬上去，不然以他那身子骨，怕是走两步就咽气儿了。
等安排好，寒尽牵着三生往山顶走，三生对这里熟门熟路的，像是来过这里。
“你来过这儿？”寒尽问。
三生点头。
祭祀礼也不是谁都能有幸参加的，而上一届祭祀三生恰好被挑选上，便来过了那么一次。
“就来过一次，寺里有一颗千年古树。”
“古树？”
“嗯，是许愿的，不过买那个木牌子需要一两银子，我就没弄。”三声有些遗憾的说道，一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鼓鼓的荷包。
荷包里是半袋子碎银子，和铜板不同，这银子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他存了好几年了，今天都要花在这儿了，想想都肉疼。
寒尽捏了捏他的手，转头看他：“那这次过来，便许愿吧。”
三生：“好。”他没说，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以前无所求，现在不同……
进了护国寺，丞相这个交际官和住持友好交谈了两句，便开始有僧人带着众人前往后院的厢房。
这会儿即将中午，明天才开始的祭祀，今天便先休息一会儿，等午饭后，都要去大堂听佛法，在那儿待两个时辰之后，便是自由行动时间。
明天，就是祭祀日。
收拾好了一切，寒尽看着趴在床上不动的少年，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去听佛法吗？”
上一趟山，三生是累的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了，但还是挣扎着起身：“去。”
寒尽看他这么累，直接把人半抱着往前殿走去，三生拿掉腰间的手臂，小声说：“大人，这是护国寺。”
“护国寺怎么了？”
“会有神明在看的。”
寒尽：……
她又伸出手，不过只是牵着三生在走，宽大的袖子一遮，也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