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训礼轻呵一声:“别忙着笑话我,先想想你自己怎么跟人解释明明应该在房间里睡觉的大小姐,却被人从舞厅绑架吧。”
苏芩:“······”卧槽!把这事给忘了。这次她走的可是温婉的大家闺秀路线,这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大晚上跑舞厅找刺激,还不得惊掉眼球?况且,她转头看上正专心开车的温训礼,还是跟一个男人,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苏芩瞬间蔫了,扒人马甲,必被人扒之。
“别愁眉苦脸了,大不了我受点委屈,对人说是我引诱的你。”温训礼十分大度地说:“反正我这张皮是对外人的,自家人都知道我是个什么德性。”
说的什么屁话!苏芩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仔细想想,他的确能称得上受委屈了,是她好奇心重,才央求他带她去的。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苏芩不会让别人为她承担错误的,不就是掉马甲吗?多大点儿事儿!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跟被人解释清楚的。”就是以后再想找他补课就不容易了。
车开到离警察局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温训礼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问道:“能哭出来吗?需要帮忙吗?”
苏芩茫然地问:“怎么帮?”下一瞬间胳膊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唰得就下来了。
你大爷的!
苏芩泪眼婆娑地吼道:“温训礼,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然后推开车门,气鼓鼓的下车了。
温训礼知道她回答的是哪个问题,一点儿没有被拒绝的难受,反而扶着方向盘笑了一会儿,她实在太好玩了,让他忍不住想逗一逗。
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他才下车追了过去。
“跟你开玩笑呢。”温训礼小声道歉:“等事情了了,我让你拧我,你想怎么拧就怎么拧,行不行?”
苏芩低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可怜极了,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可怜,“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反悔是小狗!”
温训礼哑然失笑:“好,我反悔就是小狗。”
进了警察局,温训礼负责交涉,苏芩只负责嘤嘤嘤就行了。
值班的已经一听到两人的身份,吓了一跳,再听到是青帮干的,立即给局长打电话,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处理不了。
温训礼借了人家的电话,给温太炎打了电话,又给苏骧伯打了电话,顺便给几个报业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去二十三号码头看看去。
温太炎和苏骧伯同时赶到的,毕竟是邻居,前后脚接的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人都到齐了,苏芩才抽抽搭搭将事情经过说了,如何在舞厅被抓走,如何逃跑,如何被抓回来,再跑掉,都能拍成一部惊险刺激的电影了。
苏骧伯心中后怕,万一女儿没有逃出来可如何是好?这是挖他的心肝啊。
他看向罪魁祸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温训礼俊美的脸上。
“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警察局长郝志斌站出来打圆场。
苏骧伯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混账!万一她没有逃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这家伙倒好,女儿逃出来了,他才找了过去。
“爹!不怨他。”苏芩拉住暴怒的苏骧伯:“是我央求他陪我去的,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啊。”
“怎么不怨他?”苏骧伯扫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言的温太炎,“人是他带出去的,又是在他温家的地盘上出事的,今天你命大逃了出来,万一昨天前天也有客人在他温家的地盘上被人绑架拐卖呢?去温家的舞厅是花钱享乐的,不是花钱让自己被绑架的!”
郝局长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温太炎,心说这个苏骧伯胆子倒是大,也不怕惹恼了温太炎,被他打压。
温太炎先瞥了一眼羞愧的低下头的儿子,歉意地说:“苏先生,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也向令媛道歉,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令媛的。回去之后,我会立即整顿舞厅,绝对保证所有的客人在我的产业上是安全的。”
“最好是这样。”苏骧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补偿什么的就算了,我希望你们能将嘴巴闭严了,我不希望外边有任何关于我女儿的传言。”
“这个一定。”温太炎承诺道:“只言片语都传不出去。”
“走,回家。”苏骧伯瞪了苏芩一眼,苏芩乖乖地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温训礼。
温训礼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温太炎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等父女两个离开,温太炎跟郝局长寒暄几句,请他务必找到那什么冷哥,给他们一个公道。
郝局长一一应下来,心里却知道,这事最后肯定不会通过他们警察局解决的。
回去的车上,温太炎问儿子:“那个姑娘说得都是真的?”
“我们告诉你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温太炎微微挑眉,这意思就是说得不是真话了?
温训礼不耐烦地说:“她在舞厅被绑架是真的,策划逃跑是真的,回去也是真的,码头着火她趁机逃出来也是真的,这些还不够吗?”
温太炎轻笑一声:“这些关键点都是真的我不怀疑,但是你说你在她逃出来之后才找到她,我不相信,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我么隐瞒什么跟你没关系。”温训礼烦躁地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青帮牵扯太多,别沾一脚泥甩都甩不掉。”
“我们已经开始跟青帮疏远了。”温太炎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但是,不能立即疏远,否则被他们察觉到什么,只会引来他们剧烈的反扑,我不会那么傻。”
“你骗鬼呢?”温训礼哼了一声:“他们敢在不夜城明目张胆的搞谋杀,你跟我说你们那没有勾结?没有你给他开方便之门,他们会如此肆无忌惮。”
“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温太炎点了点副驾驶的座椅。
左秘书立即应是。
父子两个沉默着,只有缕缕烟味在车厢里游走。
快走到家的时候,温太炎突然开口问:“怎么?喜欢她?”
“不行吗?”温训礼反问。
“这姑娘聪明且大胆,而且跟你一样会装相,倒是跟你很配。不过,她不是结婚了吗?你想当第三者?”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那位丈夫跟一个女学生搅合在一起了,两人都想离婚,但是碍于定的是娃娃亲,又有祖辈的救命之恩,所以约定半年后如果各自没有回心转意,那就离婚。”
“是个有主见的。”温太炎给出正面的评价,突然话锋一转:“处处都好,但是唯独二婚的身份不好,你娘不会同意的。”
“我娘的心思我知道,想找个温柔体贴大方得体的儿媳妇,但是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她这样的。”看似乖觉,其实内里胆子大得很,惹到她了,能将天捅个大窟窿。
“那你自己去说服你娘,别让你娘找我哭诉,我不帮你们断官司。”
“用不着你,我自己能解决。”温训礼哼了哼,“别让你的宝贝大儿子给我捣乱就成。”
温太炎瞥了一眼小儿子,然后转过头不搭理他。
温家还算和谐,苏家的氛围就不怎么样了。
一路上,苏芩一直想开口解释,都被苏骧伯阻止了,“回家再说。”
越是这样,苏芩越怕,好脾气的人要是发起火来,那就是惊天动地,她都这样了,要是再挨一顿打,就是雪上加霜了。
到了家,苏骧伯带着苏芩进了书房,在隋叔在门口守着。
苏芩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一眼又一眼地睨着苏骧伯,小模样可怜极了。
苏骧伯自小就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发火,但是今晚,他却被一向乖顺最不需要操心的大女儿给气着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乖巧的女儿怎么会深更半夜跟一个男人跑到舞厅去玩?
一定是隔壁那个坏小子给带坏的!对!一定是这样!
此刻的苏骧伯颇有熊家长风范,凡是好的都是自家教的,凡是坏的都是别人给带坏的。
如此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他虎着脸问:“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错了!”苏芩忙不迭地承认错误:“我不该半夜三更偷跑出去玩,我不该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爹,我错了,我认打认罚。”
“我是打骂孩子的人吗?”这个熊孩子想气死谁!
“您不是,您是最最慈爱的父亲。”苏芩连忙拍马屁。
“少来这一套!”苏骧伯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让人处理处理你身上的伤,处理完了就去睡觉,敢欺负我的女儿?管他是什么青帮红帮,都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爹,要不算了吧。”苏芩怕查下去会露馅,就劝道:“那就不是善茬子,何必招惹他们?引得他们翻过来报复我们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