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芳菲的话,在张满满的心中种下了一根又长又毒的刺,一旦想起贺长泽的过往,这根刺就开始发作,疼得她浑身肉疼,心口生脓。人在痛苦的情况下,性格就不会美好,她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自己一疼,就要竖起全身的刺去扎别人。
这个别人除了贺长泽,没有第二人选。
贺家已经败落,贺老爷将所有家产变卖,刚刚够还银行的,自己手里一点儿积蓄都不剩了,只能跟着儿子过活。
贺长泽一下子要负担起三个人的生计,肩膀一下子就沉了,人变得沉默了,又因为为了多挣稿费,只能多写文章,质量自然就下降了,名气越来越小,渐渐地被后起之秀超越了。
种种原因,导致夫妻两个日日争吵,家庭自然就不怎么和睦。贺长泽后悔,贺老爷贺太太更后悔,这一个跟上一个似乎也强不到哪里去,都不如第一个。
张满满在得知了苏芩的身份之后,将贺家人都恨上了,苏芩也逃不过,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就羞愧欲死,贺长泽被她骂的狗血淋头,越来越沉默,心中的火气发不出去,就动笔写文章讽刺苏芩,假借别人之名,讽刺苏芩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但是,写的太过隐晦,没人看得懂,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付芳菲呢,拿了贺长泽的钱,就买了一套小公寓,跟寒江一起住了进去,每天跟各式各样的男人来往,隐隐约约照着寒江的路子走下去了,倒是让她闯出了一些名堂。
而苏芩呢,有大事要办,实在没空离婚这三个人的爱恨纠葛。
她跟温训礼结婚之后,就长住娘家,因为苏骧伯和高元虞经常回江城,苏家这边只剩下苏荻一个小姑娘,大家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住,苏芩就只好留下娘家照看妹妹。两家本就是邻居,抬脚就能到,所以温家并不在意此事,就当小两口自己占了个院子住。
温家的生意在温训礼的坚持下,渐渐洗白,不再涉足黑色产业,虽然生意大不如前,但是这个钱挣得心安。
知道历史走向的苏芩更是坚持让两家每年往延安运送财产,支援延安的事业。除了财产,还借着生意之便,偷偷运送了不少紧缺药品,以及一些军事物资。
两个人跟耗子一样,渐渐将家产搬空了一大半,也幸亏苏骧伯深明大义,知道两个孩子在偷偷干些什么,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帮着做掩护。
温家就没这么和谐了,但是温训礼主意大,手段强硬,直接暴力镇压。
“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温训礼望着房间里空荡荡的博古架,“再不结束,这点儿家产就要全部都捐光了。”
苏芩心说,捐光了才是福气呢,不然以后谁知道会不会被清算。她看了一眼日历,长吁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快了,明年一定能结束,入冬之前,肯定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第二年十月,两家人凑在一起,激动地听着广播里的内容。
温训礼握住苏芩的手,“神算子,你来算算,我们会携手同行多少年?”
“当然是一辈子了。”苏芩回以一笑,“无论多少年,都是一辈子。”
这一辈子,我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