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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甲陆挺有风度,他轻摇着折扇说:“易贤弟说的对,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前朝无限制地搜刮民脂民膏,所以百姓推翻了前朝,可为了讨好百姓,一味地减免赋税,那么,朝廷拨不出款去修筑河堤,没有钱去赈灾,到时候激起民怨,酿成民祸,这个后果谁去承担?自然还是百姓去承担。治大国如烹小鲜,麻辣鲜香,味道刚刚好,才最可口,总不能为了省油,用白水煮,再放点儿盐巴,你想想那个味道,能好吃吗?”

易峰:“我们今天的辩题是十五税一或者三十税一,是以农的角度而辩的,可士农工商,除了士农之外,还有工商,这两类百姓,前者是小富,后者是大富,朝廷完全可以从商业上多征收赋税,任兄你想想看,一个百姓一年能交几百斤粮食就顶天了,可商人一年挣得钱财,是几千几万个百姓挣的钱还多,征收他们的赋税,他们也就肉疼一下,不伤根本,可多征收百信十斤粮食,就有可能饿死一个人,孰轻孰重,任兄应该能分得清。”

苏芩扭头问到:“白夜,你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家世吗?”

白夜:“任甲陆出自富商之家,酒楼、客栈、当铺等等,生意遍布北方的大城镇,富甲一方。易峰出身江南名门望族,该家族绵延几百年不倒,历朝历代都出几个能臣将相,是个很有意思的家族。”

“怎么个有意思法?”苏芩好奇。

“易家我听说过。”陆淮接过话茬,“他们家能几百年屹立不倒,靠的是他们审时度势,时局动荡时,出仕的人就多一些,入朝为官,或弃笔从戎,戍守边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前朝的易连星将军。”

苏芩想了想,问:“是那个外族入侵时,带着二百江湖人士,深入敌军内部,砍下敌军主将的易连星?”这位将军可是个传奇,至今勾栏瓦舍依然在传唱着他的传奇故事。

“不错,他是唯一一个以白身统领大军的人,他就是易家人。可是,在击退外敌之后,他就解甲归田了。太平年代,易家出的都是文士、书法家、画家,动乱年代,则出力缆狂澜的将帅之才。”

“简而言之,就是政治投机家族。”

陆淮颔首:“不错,这次易家派易峰出来,就是易家在向爹递投名状,不过,易峰的才华担得起状元。”

“你这是有了决断了?”苏芩诧异:“前三名还差一个没有出来呢,你就定下了?”

陆淮勾了勾唇,“任甲陆可能因为身世想法有些受限,可这个第二名连上台都不敢上,想左右逢源,那就别怪我淘汰他。”

“万一人家是没有轮上呢?毕竟辩论两个人才有意思,三个人就是乱炖了。”

“你看到那个裁判了吗?那就是第二名曹中相。”

“你见过他?”苏芩诧异,“不是说最近很忙吗?还有功夫出来认识新科进士。”

“传闻,曹中相面如晓月,肤白貌美,虽出身寒门,却一身贵气,是当世第一美男子,妥妥的探花郎。喏,那个坐在两人后边的男子,应该就是曹中相。”

苏芩伸出脑袋,目光略过一个个的人头,终于在任甲陆和易峰身后,看到了一袭青衣的男子,离得有些远,看得不太真切,但是偶尔露出的一只手,半张脸,就能将女孩迷得神魂颠倒。

“是挺英俊的。”苏芩两眼放光,曹中相的美跟陆淮的美不同,前者是阴柔之美,后者是阳刚之美,若单论皮相,还是曹中相略胜一筹,毕竟人家整日在屋里熟读圣贤书,而陆淮从小舞刀弄枪,脸早就晒糙了,还浑身伤疤,糙汉说的就是他。

见她开始犯花痴,陆淮立即不高兴了,“哪里英俊了?娘娘们们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你这是偏见。”苏芩眼睛不离曹中相,反驳道:“不管是哪一种美,美就完事了,管他是硬汉还是娘娘腔呢。”

楼下,易峰和任甲陆又争辩了几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来。

于是,就有人叫曹中相表态,“曹兄,你是什么观点?”

曹中相一直当隐形人,被人cue了,微微一笑,说:“鄙人觉得二位兄长都说的有道理,一时间难以抉择。任兄的观点比较稳妥,易兄的观点比较长远,无论朝廷选择哪一种税法,都无疑大大地减轻了百姓的压力,我相信,过不了几年,百姓们必会安居乐业,朝廷富强繁荣。”两边都兜着,两边都不得罪,可他却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哪怕你两个都不想选,也完全可以提出第三种观点,他却没有,不是他没有观点,而是他以朝廷的政令为观点。

“这就是个官场老油条。”苏芩点评道:“若是太平年代,这样的人绝对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可现在朝廷举步维艰,他却如此执政,却不是一个能臣。”

“也是他的不幸,遇到了我。”若是陆豫章,肯定喜欢这种两边都能兜得住的人才,但他更喜欢有想法的人。

楼下,任甲陆和易峰又争论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争论出胜负来,但双方抛出来的论点越来越多,比如任甲陆的摊丁入亩,比如易峰的盐税改革,都是现阶段比较突出的问题。

苏芩不由地感慨,古人的智慧并不低于后世,他们在他们的时代大放异彩,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辩论到最后,苏芩纠结的不行,她懊恼地说:“任甲陆比较平稳,现在一切都应该以稳为主。易峰比较犀利尖锐,可能一开始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但是要是执行到位,可以省去很多后遗症,不破不立,现在打破旧的东西可以造出一个新的东西,等一切成型之后,后人就没魄力打破前人定下的规矩了。”

“看把你纠结的。”陆淮好笑不已,“走,我们下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