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立刻闭上了嘴,他本就是一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人。
“好刀!”站在钟万仇身后的屠啸天忽然开口道,“这位大侠,想必就是名满天下的苏剑了,也只有苏剑,才能对自己的刀如此自信!”
苏剑没有否认,不否认就是一种默认!
“不过苏大侠,在我们的地盘,总该给我们一点儿面子,让我们也提一点儿条件,”屠啸天的语气很客气。
实际上,这已经是赌场的人,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你说,”苏剑洗耳恭听,拿别人的人头来赌,这本就不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
“一千两银子,我们赌两个人头,”屠啸天微笑着说道。
“难道我的人头也值五百两?”苏剑当然明白屠啸天的意思。
“嘿嘿!苏大侠说过,无论谁的命都值五百两,人命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屠啸天嘿嘿笑道。
“好!这主意不错,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苏剑问道。
“请!”钟万仇一挥手,他面前的赌桌上,立刻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大侠要赌什么?怎么赌?”钟万仇大度的一挥手道。
“我们就赌最简单的一种骰子,因为其他的我也不会,”苏剑认真的说道。
钟万仇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这家伙明摆着是来送死的,一些浸淫此道多年的老赌鬼,都能在这里输得只能光屁股回家。
何况是一个连赌都不怎么熟悉的白痴呢!
骰子在骰盅里来回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骰盅内只有一个骰子,他们玩的本就是最简单最原始的赌法。
所有赌徒的眼珠,都在随着庄家的手不停的转来转去,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跨世纪的豪赌。
没有人肯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何况还是两条人命!
宋水牛一双赤红的牛眼也显得很兴奋。
他似乎并没有搞懂,一旦苏剑赌输了,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千两雪花白银就整整齐齐的摆在赌桌上,钟万仇的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他一生从未输过。
他对赌的自信,就好像苏剑对自己的刀一样。
和他赌的人,已经有七个因为倾家荡产上了吊!
何况这还是最简单的比大小点儿的赌法?
苏剑押得六点大必死无疑!钟万仇非常信任庄家手上的功夫。
就算他闭着眼睛,摇一千次骰子,也不会出现一次大点的!
他和屠啸天,以及宋良,眼神中都是流露出残酷的笑意。
这场赌局本就是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等着苏剑来送死的!
因为他们知道苏剑要想尽快还上雁留声的药债,除了赌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
这个秘密的消息,当然也是雁留声告诉他们的,他们三个都是雁留声最忠实的走狗。
所以雁留声,自然也不会无故就杀了宋良。
他也当然不会真的爱上宋雪茹,任何美丽的女子,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件衣服,一个玩物。
雁留声真正想要的就是制霸天下,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他或许一剑就能杀死苏剑,在茅屋的时候,雁留声对自己有着十分的自信和把握。
但他觉得那样做实在无趣,他想看着苏剑慢慢的死,毫无尊严的死,最好是受尽折磨再死。
雁留声喜欢掌控美女,更喜欢玩弄天下高手!
“啪!”
当骰盅响亮的重重扣在赌桌上,所有赌徒,无不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万分期待着开骰的那一刻。
“开!”庄家大叫一声,骰盅掀开,除了苏剑和水牛,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六点!竟然真的是六点!”
“简直神了!很少有人赢得了庄家,而且还是一把赢的!”
“苏师父,收徒弟吗?我家是开马场的,有的是钱孝敬您!”
“切!纯粹撞大运而已,有本事再赢一把,大爷才真的服了他!”
“……”
“你赢了?”钟万仇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赢了!”苏剑的语气却很平淡,好像对这结果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你怎么会赢的?”钟万仇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苏剑。
“那颗骰子,在骰盅里转动了七十九次,如果再多转动一次,我就输了!庄家开早了!”苏剑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这他嘛是真的吗?
庄家一向不曾失手,今天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小子居然说骰子在骰盅里转动了七十九次?太邪门了吧!
可结果人家确实赢了,无论说什么都有理!
赢了钱的就是大爷!输了钱的都是孙子!
“这一千两银子是苏大侠的了!”钟万仇苦笑道。
“好像是的,”苏剑说得云淡风轻。
“有没有兴趣再赌一次?”钟万仇咬着牙问道。
“难道赢了钱的人,都不能走吗?”苏剑冷冷道。
“这个……在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钟万仇嗫诺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剑逼问道。
“好!你走吧!”钟万仇摆了摆手,他坐在椅子中笔直挺拔的身躯,忽然弯曲萎顿下来。
就好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能不能把这些银子给我兑换成银票?”苏剑问道。
无论谁身上,带着百十来斤银子,行动都会特别不方便的。
“呵呵!当然可以!”钟万仇再次苦笑。
于是两张面额五百两的崭新银票,便送到了苏剑手中。
三间陈旧的瓦房,用土坯砖围成的小院,这就是水牛的家。
苏剑将水牛一送回家,水牛的酒意,便似乎清醒了大半。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报答我的,不但送我回家,还会将一半的银票送给我对不对?”水牛的口齿也已变得很清楚。
“你并没有醉?”苏剑冷冷问道。
“嘿嘿!有时候醉就是醒,醒就是醉,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水牛眦着雪白的大板牙憨笑道。
“你并不像你妹妹说得那么单纯?”苏剑道。
“我若太单纯了,早就让宋良那老王八给害死了,我妹也早已经被他糟蹋,卖到窑子里去了,”水牛瓮声道,“那老王八这五年里,至少有十八次想害死我,可现在我还是活着!”
“所以你在赌场的所作所为,也全是表演给他看的?”苏剑心里很震惊。
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