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惊讶的瞪着大眼睛,娇躯不住的往后退,差一点儿就跌坐在了地上。
“你还快走!难道还要等我赶你走么?”苏剑的语气更冷漠。
武媚儿再也无法承受,她哭着转身就奔出了山洞,苏剑却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武媚儿本已决定离开苏剑的,她虽痴情却绝不下贱,更不愿让苏剑看不起她。
可她忽然觉得苏剑,不但神情反常,连说的话也很反常,终于还是忍不住刚出洞口就返了回来。
她返回来就发现苏剑,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他的大手已握不住刀柄,他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发出低低的嘶吼!
武媚儿连忙跑过去抱住了苏剑,她抱得那么紧,这次,就算是苏剑用皮鞭子抽她赶她,她也不会离开了!
当武媚儿抱住苏剑的时候,却吃惊的发现:苏剑全身都像冰块般那么凉。
刚才还烫得像个火炉子,为何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苏剑的身子抽搐颤抖着,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武媚儿温暖的怀抱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晨曦微吐,大地苏醒。
荒山上,乳白色的迷雾却更浓了。
翻翻滚滚,就好像汹涌的波涛。
武媚儿紧紧搂住苏剑。
她只感觉他的体温越来越低。
如同一块渐渐冻结的冰凌。
变得僵硬而缺少生机。
最恐怖的,苏剑身上竟开始结出细小的冰花。
他就好像是一只被封冻的茧,蜷缩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已与死人无异。
“不!苏公子!你快醒过来!”武媚儿彻底慌了神。
她已顾不得许多,完全不在乎苏剑身躯的冰冷和僵硬,就这么紧紧拥住苏剑,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融化他。
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渐渐冰冷,她想: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变成冰雕,死在山洞中,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自古艰难唯有一死。
但他们的死,却是如此坦然而悲壮。
武媚儿身上渐渐地被冻得麻木。
女人本就比男人更容易怕冷。
皮肤越是娇嫩的女人便越是如此。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苏剑的体温,竟然开始在逐渐的回升。
直到他的体温已经超过她。
她才感受到自己被冻僵的身子,在像解冻的春溪那般,迅速地复苏和融化。
一旦人体有了温暖如春的感觉。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想不到武媚儿,用她发乎内心的爱之本能,竟然意外救活了濒临死亡的苏剑。
“苏公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武媚儿刚问完这句话,便再次羞红了脸。
她本想问苏剑病情怎么样的?却感觉这倒更像是一句暧昧的话。
“嗯!很好,”苏剑有些局促的点点头道,“其实我本来知道这法子的,只是不想太难为你!”
“解天麻蛊剧毒,只食阳花不食阴花,就会遭受阴阳失调剧烈冲撞之苦,直到体内各机能彻底崩溃为止!唯有用这种法子才能解救,我……我不想太难为你了!”苏剑解释道。
“苏公子,难道现在你还不了解奴婢的心意吗?”武媚儿嗔怪道,“你宁愿死,也不想让奴婢为你做点儿什么,又何苦轻易放弃毁了自己?”
“再者,公子若死了,让奴婢如何独自活下去?”
“走!我送你回万剑堂!”正在武媚儿向苏剑表达心意的时候,苏剑却是忽然打断她说道。
“什么?苏公子还要我回去?”武媚儿委屈的说道,“可我想追随公子仗剑天涯!”
“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仇恨?”苏剑的语气又变得冷了下来。
“我……我当然没忘,可我们就没有别的法子报仇吗?”武媚儿委屈的说道,“我已经委身于白香亭整整十年,可我又查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公子还不如直接抓住他,狠狠的教训他,逼他说出司马烟云和顾鸿儒的下落,这样岂非更痛快?”
武媚儿已经不愿再过以往的生活,尤其是她将自己给了苏剑以后,便整天都在想着苏剑英挺伟岸的身影。
“媚儿姐,你必须回去,如果能有别的法子,我又何苦再让你回去受委屈?”苏剑深情的看着武媚儿说道,“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当然全都了解。”
苏剑居然称她为媚儿姐?
苏剑居然说了解她的委屈和痛苦?
这让武媚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欣慰。
只是,这句媚儿姐叫得,又让她感觉好心酸。
苏剑一在正常的时候,与她之间的距离,就忽然变得好陌生好遥远。
“奴婢我永远只是一个奴婢,苏公子不要称呼我姐,这会让媚儿受宠若惊的,”武媚儿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苏公子说让奴婢回去,奴婢就回去!”
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宿命。
每个人都有他生来就注定的宿命。
两个人或许在某个时机互相产生了爱的交集。
可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这世界却与原来并无任何不同。
万物都有他运行的轨迹。
这轨迹似乎不可逆转。
苏剑不忍心再去看她,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其实除了他腰畔的弯刀之外,他能收拾的东西已不多。
“吕捕头!我发现苏剑就进了那个山洞!他的伤好像并未痊愈,一定是在洞中疗伤呢!”正在苏剑和武媚儿准备离开山洞的时候,外面却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叫嚷声音。
脚步声也非常嘈杂,听起来少说也有一二十个人。
苏剑听到外面的声音,就不自觉的皱了皱浓眉。
他知道吕凤鸣还是终于找到这里来了。
只是他们来得好像实在不是时候。
“好!钱老大!你发现了苏剑的行踪,又辛辛苦苦去寻我,将这消息告诉我,真是首功一件!”就听外面传来吕凤鸣的声音,夸赞那人道。
武媚儿忽然想起了这个钱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