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并未离开,她就像一只小猫般悄悄守在门外,趴着门缝观察屋里的动静。
因为武媚儿心情非常差,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小敏的偷窥行为。
小敏一见武媚儿晕倒,便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她非常麻利的,从屋里提出一个大箱子那箱子显然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然后打开箱盖,手忙脚乱的将晕倒的武媚儿搬进了箱子里。
看得出小敏非常紧张,但眼神中却又充满了兴奋之色。
她的力气很大,服侍武媚儿的奴婢,当然也需要精通些武功。
小敏的武功虽然不算很高。
可普通的一两个壮汉,也不是她的对手。
小敏很轻松的,就提着大箱子下了小楼。
一直来到了,停放着武媚儿那辆马车的车棚外面。
一个头戴笠帽,将笠檐拉得很低的年轻车夫,一见小敏提着箱子过来,眼里放着光,高兴的对小敏招呼道:“东西装好了?”
“嗯!装好了,咱们可以走了!”小敏刚要把箱子搬到马车的车厢里,却迎面正走来一个看守马车的车夫。
这车夫的地位仅次于魏五。
有时候魏五实在有事脱不开身,而武媚儿又特别想去金乌镇散心的时候,便是由这个车夫代劳的。
这车夫叫皮东来,很强壮也很年轻,是个五短的汉子,当然功夫也很不错。
皮东来也刚喝了很多酒。
喝了酒的人,胆子总是会大一些的。
他一见到小敏提着一个大箱子,很可疑,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把拦住了小敏。
小敏一见到皮东来,顿时俏脸上便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哈哈!小敏,你神神秘秘的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是要去做什么呀?”皮东来嬉皮笑脸的问道,“是不是在偷人?”
“呀!皮大哥!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喝醉了!”小敏变毛变色的说道,“这是三夫人要运到金乌镇洗衣房,去洗的衣服,哪有什么人?”
“嘿嘿!你若让哥哥亲亲,哥就相信你,否则,就要给哥,打开这箱子看看!”皮东来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
现在正值万剑堂动荡时期,云行空死了。
他们听说薛雷和魏五,也全被苏剑杀害了。
万剑堂可谓元气大伤,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所以,他们的士气低落得很,防范意识更加懈怠。
皮东来早就喜欢小敏。
虽然明知箱子里可能有古怪,仍旧没有执意要看。
而是要求占小敏一点儿便宜了事。
“好吧!你……你亲吧!”小敏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她这么妥协,明显就是告诉皮东来箱子里确实有鬼。
可皮东来并不在乎这些,而是色迷迷的将又宽又厚的手掌,向小敏伸了过去……
男人在这种时候,往往警惕心都很低。
皮东来的手刚刚伸出,就突然眼睛向上一翻,怒突而起,因为又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从后面刺穿了他的咽喉!
是那个戴笠帽的年轻车夫下的手,他出手又狠又辣,吓得小敏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儿尖叫出声。
“动作快些!”年轻车夫不耐烦的催促道。
他已经将皮东来的尸体,扔进了马车车篷中。
马车很快隆隆的驶出万剑堂。
车厢的帘子撩起来一半,守门的几个护卫,都能看清是三夫人的贴身奴婢小敏,也便没人再盘问阻拦。
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放走了马车!
……
宽阔的马路上。
健马嘶鸣,铁蹄铮铮,马车隆隆!
华丽的马车,驶过荒凉的草原。
巨大的车轮,碾碎多少红尘间的悲苦和寂寞?
武媚儿被侍女小敏迷晕,就蜷缩着躺在黑色的皮箱里。
她当然不明白,小敏为什么这么做?
又哪里来的胆量,敢这么做?
她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无论任何事都有因果。
不管你想不想得明白,都无法阻止它的脚步。
“吁!”
赶车的年轻车夫,突然一勒健马的丝缰。
奔驰中的青鬃健马,便悲嘶一声,四只铁蹄蓦地深深扎入泥土里,稳稳地停了下来!
“下车!”戴笠帽的年轻车夫,忽然跳下马车,对着车厢冷冷的喝了一声。
车厢中的小敏,不明白这车夫为什么会忽然停下来?
更不明白这人为何对她这么凶?
但她还是不得不拉起车帘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为什么要停下?”小敏疑惑地问道,“不是送我去金乌镇吗?”
“到了!”年轻车夫冷冷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许诺我的百两黄金呢?”小敏着急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只能一拿到钱便远走高飞。”
“为了一百两黄金,你就能卖主主求荣吗?”年轻车夫冷冷道,“上次你出卖武媚儿,也只因为薛雷和你睡了一晚而已,甚至他连一文钱都没有给你。”
“我……我也是个女人,我也会觉得寂寞!在那个鬼地方,我都快压抑得发疯了!”小敏红着脸抢白道,“何况,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过得更好!像我们这种奴婢,只有接近薛场主,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
小敏一边说着,已经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这些人为什么无所不知?
他们就好像在天上安了一双眼睛。
无论她做什么事,他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必胡思乱想,我们已经观察你很长时间了,对你的人品了如指掌!否则今日,你也就不会如此轻易地就上钩了!”年轻车夫语气中,忽然充满了森冷的杀气,“先付你的那十两黄金,就当做你的陪葬钱吧!”
年轻车夫轻轻摘下笠帽,头顶那一头墨染般的蓬松秀发,便云瀑般流泻披散了下来!
她的右手指掌间,已多出了三柄飞刀。
“什么?原来你是女的?”小敏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娉婷少女道。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见到这人时,即便只能看到他下半边脸,也会觉得此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气质!
可再美的女人也会杀人!
而且,她们杀起人来,也绝不比男人们杀人更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