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有时候都像烈酒一样,浓得化也化不开!
司马芳龄觉得是苏剑逼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一定要找苏剑复仇。
而苏剑,为了让母亲痛苦煎熬的灵魂得以安歇,也一定要杀了顾鸿儒。
如今已经有许多人替顾鸿儒死了。
这个大敌却一直音空信杳,让苏剑无比懊恼、焦躁和沮丧。
试炼空间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诡异狰狞的地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你永远都在承受着长夜般漫长的痛苦、委屈、折磨和煎熬。
被冤枉,被追杀的日子,似乎永无尽头。
是不是只有苏剑死了,这场游戏才会结束?
“尽管我已全无斗志,尽管你认为这是一个复仇的绝好机会,但只要我拔刀,你还是一样会死!”苏剑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你知道,我根本不想杀你,所以不要逼我拔刀!”
司马芳龄脸色铁青,她握剑的手白皙,修长,她将自己的霓虹剑握得很紧,几乎恨不得将剑柄捏碎,却忽然间感到自己的气势弱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有把握,这次机会,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
只剩下她复仇的决心,仍旧像贝壳一样坚硬而顽固,只剩下那团仇恨的火焰,依旧偏执的在心头熊熊燃烧!
“你要杀就杀,没有人逼你!因为我们两个人,迟早要有一个倒下,否则这段恩怨,将永无休止,”司马芳龄凄然道,“自从知道父亲已死之后,我始终被仇恨煎熬着,每时每刻都不得放松,如果你真的能杀死我,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就算再没有把握,司马芳龄的霓虹剑仍旧是拔了出来!
只要她拔出长剑,那长剑就仿佛与她的仇恨融为了一体,与她整个人融为了一体!
剑出如虹,惊虹电掣!
一股凌厉剑气无坚不摧!
沉重得如泰山压顶,压得苏剑似是连呼吸都已有些困难!
如果他不拔刀,就很可能会死在霓虹剑下!
苏剑忽然意识到,这柄霓虹剑才是真的霓虹剑!也只有真正的宝刃,才能释放出如此璀璨刺目的剑芒,如此摧折万物的剑气!
司马芳龄的出手,也与前两次大相径庭,她的招式不再风风火火,泼辣凌厉,而是中正平和,稳如泰山!
单是这种“稳”就已具备了大家风范,只有稳,才能证明剑者,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她的招式虽然平和,却全无破绽,就仿佛天空虽然平和,却没有一道可以攻击的裂缝!
她的剑招纯粹简单而直接!
只有经历过由简到繁,再由繁到简的绝顶高手,才能够领悟到那种简单纯粹的可怕,因为那才叫返璞归真!
霓虹剑的剑尖只刺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你躲避的方向。
这也正是司马芳龄剑法高明之处,她并非四面困敌,而是采用了兵法中最上乘的计策围师必阙!
能够将心理战,完美融合到剑法中的高手并不多!
何况这种剑法更适合对付正在犹豫不决的苏剑!
只要他的刀出鞘,司马芳龄必死!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刀!
但他根本没有拔刀的决心,司马芳龄也没有必死的理由!
这种可怕的犹豫不决,已不知葬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苏剑旋身斜退半步,试图以手指去夹长剑的剑尖。
他对自己的神来一指非常自信,他的两根手指,可轻松夹住飞得最快的蚊虫,断金碎石也不在话下!
在还魂客栈与司马芳龄第一交手,便是用这种指法,夹断了对方的假剑。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与第一次完全不同,这次不仅剑是真剑,用剑的人,也与第一次不可同日而语!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的情况也非常不妙,他的双指,已不似巅峰状态时那么灵活和有力!
当他的手指夹住剑尖时,已经开始后悔!
那柄霓虹剑似正在等着他手指来夹,剑锋突然一转,无坚不摧的强大剑气,迫得苏剑只得放开手指斜身再退!
霓虹剑却突然加速如同附骨之蛆,直刺苏剑前胸,这种剑法就叫情人剑,一旦发起攻击,就会像情人那样缠绵不休,你想甩都甩不掉!
苏剑拼命躲闪,那一剑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他的身法又已不再巅峰状态,虽是避过了致命之处,但肩头却不幸中了一剑,剑尖刺入足足两寸,几乎刺入骨头!
司马芳龄的妙目之中,顿时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她的长剑游走,陡然挽出十几个剑花,猛刺苏剑前胸各处要害!
嗤!
苏剑的右胸再被刺出一个口子,他第一次被逼得这么狼狈,看来就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司马芳龄的攻势太过凌厉,她很清楚绝不能给苏剑拔刀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杀死对方!
可苏剑真的已不能拔刀了?
就在司马芳龄一招“三潭印月”,长剑分刺苏剑的印堂、人中和咽喉的时候,苏剑已经避无可避!
若不能拔刀,他似乎已非死不可!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有数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直奔司马芳龄后背!
她若想刺中苏剑,从背后飞来的那些暗器,势必就会立刻要了她的命,无奈之下,司马芳龄只好圈转撤回长剑,反削背后!
随着一阵金属的破碎声,袭击司马芳龄的那些金钱,竟然全都是被霓虹剑一分为二,纷纷掉在地上,然后碎成齑粉!
“好!不愧是京城名剑的女儿!情人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剑法精湛,更是内力深厚可震碎金钱!”随着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高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倒立着的黑衣人。
他的相貌丑陋之极,五官扭曲,头发稀疏,身材佝偻,尤其这么倒着走路,更让人感觉此人诡异而阴森!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他?”司马芳龄一脸愠色,这个怪模怪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令她功败垂成,让她怎能不恨?
“嘿嘿!救他?你真的以为那一招三潭印月能杀得了他?只要他的刀出鞘,你就非死不可!我应该是在救你帮你才对!”那怪人怪笑着,身体陀螺般飞起,在空中连翻几十个跟头,这才轻飘飘落在司马芳龄和苏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