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在江湖中的身份本也极高。
再加上他这两年保着一位封疆大吏,武功没有多大长进,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这次的金乌镇之行实在让他窝火。
那位封疆大吏提醒他千万不要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们也只能像大家一样耐心排队等待,甚至有时候还要遭到一些世家子弟无礼的挑衅。
阿豹忍了很久,火气自然很大,今日见一个乡巴佬居然敢插队,大言不惭的要见春绮梦,而且这乡巴佬就插在他和那位封疆大吏的前面,阿豹才瞬间爆发跳了出来。
阿豹打扮的也很普通,就像个一般的家奴,歪戴着帽子斜挎着一柄腰刀。
大家也没太注意到他。
只当是一个家奴在和一个庄稼汉打架。
然而他一伸手就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的拳风太过刚猛,一拳挥出,瞬间在他面前凝聚成一个白色的气团,甚至从那白色的气团当中,隐隐凝聚出一头只现出半截身子的猛虎虚影。
除非你将形意拳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否则根本无法凝气聚形这一步。
众人都是吃惊的望着阿豹和阿豹身后的那位封疆大吏,猜测着这两个人身份。
毕竟能够驱使阿豹这样的绝顶高手,一定有着身后的背景和极显赫的身份。
大家也都在为独孤浪感到悲哀。
一个庄稼人不种地,却偏要跑到城镇来装逼,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呀!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见那庄稼汉一伸手就抓住了阿豹的手腕,像甩个大包袱似的,突然一抡就将阿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看起来轻描淡写。
既不优雅也不标准,正好像一个庄稼汉轮动一柄锄头在田间劳作。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瞬间震惊全场。
在场围观的众人中,至少有七个是武林高手,刚才阿豹那一拳攻出,别说反击,就连躲闪都极为困难。
因为那一拳的拳势之重,威能笼罩范围之广,足可波及到一丈开外,你在躲闪之时,就很难保证自己不被如此劲爆刚猛的拳风所伤。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坚硬的石地上,已经被阿豹那一拳之威震出了许多细碎的如蛛网密集的裂纹。
如此重拳的威力没人阻挡得了,但实力恐怖如斯的阿豹,在庄稼汉面前犹如七岁顽童一般可笑。
被重重摔倒在地的阿豹,将石地都砸出了一个大坑,激溅的碎石和泥土,掩映着他那痛苦狰狞而扭曲的脸。
若是换做别人,这一摔直接就得骨断筋折,甚至被摔成肉饼。
但阿豹不愧为形意门第一高手,反应足够迅速敏捷。
他的身形在着地的刹那间忽然变得又软又滑,就像一条鳞甲坚硬的大蟒蛇,尽管砸崩了地面,他的身体却是毫发无损。
也正因他身体的突然软化,使得他从独孤浪的铁掌掌控下巧妙地挣脱了出来。
羞耻和盛怒之下爱,阿豹猛地拔刀反手劈出,斜斜的砍向独孤浪的脖子。
“大蟒脱皮!不错!”独孤浪对阿豹的伸手也感到有些意外,开始他也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奴而已。
能在他这一招【霸王卸甲】下逃生的武林高手并不多。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阿豹。
天下能将形意拳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境界的高手,恐怕除了阿豹再无他人。
阿豹在江湖中素来就有“飞豹子”的雅号。
“唉!”独孤浪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飞豹子就要变成瘸豹子了。
谁也想不到——恐怕连做梦都想不到,这庄稼汉在面对着阿豹气势凶猛到足可开山的一招【片甲不留】的时候,居然仍旧依法炮制,用刚才那一招大擒拿手,一下子就准确的抓住了长刀的刀锋。
阿豹只觉得一股大力透过刀身和他的手掌以及胳膊,狂暴的撞击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本能的松开了钢刀。
那柄长刀易主,在被人看来就好像戏法,甚至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庄稼汉挥刀,就听到了阿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阿豹双腿已断,剧烈的痛苦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传遍他的全身。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双腿已断的现实,深深的痛苦和绝望瞬间让他崩溃,阿豹昏死了过去。
这一下儿全场震惊,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庄稼汉。
甚至对他产生出一种本能的深深的畏惧。
最感到害怕的,当然就是阿豹的主人——那位大腹便便的封疆大吏。
他一身的肥肉都在抖个不停,哪里敢上前查看,为阿豹包扎伤口?
阿豹的武功再高,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条能咬人的狗,他不可能为了一条狗,使自己身处险境当中。
所以封疆大吏已转身准备逃走,别看他生得笨拙肥胖,实际上他的武功并不弱,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普通小伙子加在一起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站住!”独孤浪低沉的喝了一声。
封疆大吏的双脚立刻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一动都不敢移动了。
“我说过,恶狗出来咬人是主人的过失,所以连主人的双腿都要一起打断,”独孤狼的声音不大,却透露着一股摄人的威严。
“好汉!咱们素无冤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封疆大吏脸上的胖肉不停的扭曲抽动,他强自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好汉你要什么赔偿,本官都会满足你,武功再高的江湖人,也没有人愿意和朝廷作对的,甚至好汉若想在朝廷为官,本官都可以跟朝廷进行力荐,保证好汉可以平步青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非要在江湖中漂泊受苦?”
封疆大吏已经不得不透露一些自己的身份。
有些武功极高的江湖人是不愿与朝廷作对的。
还有许多江湖人苦练武功就是为了追求名利,高官厚禄没有理由打动不了他们。
“我现在的确很缺钱,”独孤浪拍拍自己的衣袋一笑说道。
“那就好说!那就好说!本官正好有的是钱,好汉要多少,本官就可以给你多少,”封疆大吏如释重负,连连擦着头上的冷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