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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夏风席席。
庄园佣人只知自家先生今晚应酬,微醉晚归。
自家太太用餐时分接了通冗长的电话,大部分都是那侧在言语,她话语淡薄浅应。
电话结束,似是影响了她用餐的心情,草草吃了两口上楼。
先生归来,醉醺醺询问自家妻子就餐情况。
徐黛告知,男人面色微不可察的紧了紧。
原以为,这二人关系有所好转。
却不想,正低头收拾时听闻楼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将视线落在管家徐黛身上。
而后者,不敢挪步上前。
磨山庄园乃上了年纪的老式建筑,若说隔音,虽不说极好,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此时,楼下能听见声响,可见楼上有多惨烈。
“黛管家,”年长的佣人听闻这撕心裂肺的喊声终是不忍,轻言开口唤了句。
徐黛步伐动了动。
不敢上前。
倘若是二人吵架,她能上去,可若是上去撞见不该撞见的,只怕这庄园也容不下她了。
徐家家规甚严,能容忍她犯一次错,不见得能容忍第二次。
傍晚时分一支药膏的情意让徐黛此时心如刀绞。
想,但又不敢。
楼上,徐绍寒满身怒火将安隅扔在床上。
她素来是个不服输的硬性子,伸长了爪子挠他,徐绍寒偏头躲过,可脖子上结结实实的挂了彩。
男人倒抽了口凉气,压着她的爪子摁在头顶。
“砸也砸了,挠也挠了,还想干什么,你说,老子今儿都成全你,”男人泛着怒火的容颜落在安隅激怒的脸面上。
“你给我放开!”本是拳打脚踢的人此时被制的死死的。
不能动弹。
“你今天要是碰我一下…………。”
“让我断子绝孙?”她话还未说完,徐绍寒将话语抢了过去,阴测测的盯着她。
“安隅,”许是后脑疼痛徐绍寒摁着她手腕的大手松了松,面色依旧是惊涛骇浪,只是那眸光较之前更为阴寒,“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折了你翅膀你也得跟我在一起。”
“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个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衣冠禽兽了,不做点什么当真还对不住你安在我身上的这些名头。”
说着,他运势要有所动作。
似是要言出必行。
“徐绍寒,”她惊骇大叫,眸中泛着惊恐。
脑海中那不勘的过往如同钱塘江涨潮时分的江水似的,喷涌而来,势不可挡。
猩红的眼眶中布满了惊恐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狠狠瞪着徐绍寒,眼中的愤恨与委屈在一瞬间涌现无疑。
被压在头顶的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栗。
“怕了?”男人冷笑一声,“我忍你让你,是因为你是我爱人,我若不忍你不让你,你叫破喉咙都没用。”
“你敢碰我一下明天我就炖了你那只丑狗,”
许是感觉到徐绍寒手有松动,被逼至绝境的安隅借力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推了男人一把。
砰~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徐先生栽倒在床下。
松了束缚的徐太太得以解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不顾身上衣衫不整惊恐万分拼命似的夺门而出。
直至临近楼梯口见身后无人追上来,她脚软半分,险些站不稳跪坐在地。
扶着墙大声喘息才没让自己失态。
年少时,那不堪的记忆滚滚而来。
昏暗的走廊里,有一穿着吊带丝绸睡衣女子,披散着头发扶着墙面额头抵在墙上薄肩微颤,若是走近细看,定能看见她满面泪痕。
一个沉默寡言且心狠手辣的女子年幼时必定受过非人的摧残。
赵家两女,一个温润如水,一个心狠手辣。
倘若说这中间无何原由,旁人只怕是不信。
“太太,”徐黛听闻走廊响动声,疾步上来,却见这个淡漠清冷的女子正低墙轻颤。
站在身旁唤了那么一声,话语小心翼翼。
她接连唤了几声,安隅都未曾应允。
随后触及到她凌乱的衣衫时,徐黛起身准备往卧室去取件披肩,却听闻步伐声在楼下响起,“都不许上来。”
是吩咐,亦是命令。
徐黛身为磨山管家,在佣人面前是有一定威严的。
今日此景,众人只道是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倘若此时有人上来,目睹这个孤零零的女子脆弱不堪的一面。
她不太愿意想。
快速转身,推门而入,撞见一室残渣时,她狠狠倒抽了口凉气,许是未曾想到状况如此惨烈。
迈步向前,徐黛有一秒呆滞。
随之而来的是急切的呼唤与颤栗的高喊:“先生,先生,来了,快来人,把叶副官喊上来,快~~~快~快。”
安隅听闻徐黛急切呼唤声,疾步冲进去,却见徐绍寒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这个刚刚还在摧残她的男人此时毫无声息面色寡白躺在地上,任由徐黛怎么喊,丝毫没有转醒迹象。
安隅吓傻了。
呆愣在门口。
叶城疾步冲进来将她拨开,她都没有知觉。
这夜,徐先生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的消息惊动了总统府。
卧室里的惨况已被徐黛唤人收拾干净,且还给她换了身完好的家居服。
偌大的卧室里,叶知秋目光触及到徐绍寒包着纱布的脑袋和那满脖子的血痕时,狠狠稳了稳情绪。
才没让自己发脾气。
她心里可谓是百抓挠肝,一双秀眉狠狠蹙到一起,背对着安隅,话语不似以往温柔。
“徐黛,夜深了,送太太去休息。”
语落,徐启政忘了眼叶知秋,显然是对她的冷酷的话语感到不满。
那微蹙的眉头代表一切。
徐家二姐徐落微见此,笑意融融迈步过来,牵着安隅的手捏了捏,笑道,“恰好我也乏了,就跟安隅一起去歇着了。”
言罢,拉着安隅离开。
本意是要牵着她走的,奈何这傻姑娘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徐绍寒身上,稍有担忧。
徐落微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个宽心的眼神,带着这沉默寡言的弟媳出去了。
带上门,昏暗的走廊里想起二姐的规劝声,“老幺都是心尖肉,母亲打小就没舍得收拾徐绍寒,今儿被你开了飘儿,难免有些情绪,但没坏心,你别往心里去。”
二人推开书房门进去,徐落微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吓坏了的安隅,宽慰道,“放心,祸害遗千年,不会有事儿的,我到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收的住他的,这脑袋,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