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恼火又实在是嫌弃他没用,李无双一脚踹过去说:“你是死人吗,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
楚魁兵倒是很想开口说句话,可是眼下这种情形轮的着他开口说话吗。先不说族老以及楚家的长辈都在这儿,旁边的这些堂兄弟们手中都拿着棍子虎视眈眈,就说他一向凶狠的小舅子都不敢吭声了他还敢张口吗,而他现在张口岂不是等同找打。
他又不傻,他才不自讨苦吃呢。所以,被踹习惯了他无所谓,身子一挪就躲开了。
恨铁不成钢李无双恨不得撕吃了他,抬脚正准备再踹他几脚解恨那想到周李氏开口了。看她不管不顾当着老楚家众人的面就敢打丈夫,如同泼妇一般,她面色一沉厉声道:“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坐下。你说说你,在家时我是怎么叮嘱怎么教导你的。受了委屈就回家,回家跟我说跟你兄弟们说,你在这儿打他有什么用,不是白白给人家看笑话。”
一语双关意有所指,说完以后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族老和周里正。见他二人面无情她朝自己几个儿子打了个眼色,等他们都乖乖的站到了自己身后,她语重心长的说:“今儿的事儿我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抓贼抓赃抓奸拿双,这是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还被堵在了炕上,大家伙也都看到了。玥丫头虽非我女儿所生但到底养了她这么多年,钟家小子既然已经承认并且愿意迎娶玥丫头,那么直接将聘礼拿来成婚就是。”
抬手拍了拍裤腿上的土,她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家里的情况相信诸位也都知道,实在是拿不出嫁妆也办不了酒席。钟家若是愿意就直接将人领回去,若是不愿意聘礼就少给……”
话未说完就被李无双打断,只听她如同被人踩到了脚指头一样尖叫道:“不行,一分也不能少,大熊还等着这些银子救命呢。”
一激动就把实话说了出来,李周氏抬手在她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训斥道:“长辈们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儿,看看你这头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滚进去梳好。”
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也知道她要的是银子,但当着众人的面儿却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人感觉她是在卖女儿。所以,这事儿得好好说,更何况她们现在占理。
撅嘴不愿意但李无双却不敢违逆自己的亲娘,要知道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可没少被收拾。
“去就去,但银子是一分也不能少。”怕再被拧,她说完就跑进了房间里。
坐在楚奶奶旁边的楚琉玥要哭了,原主二月初二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虚岁也才十六,这身子骨还跟个豆芽菜一样没有长开,她成那们子的婚啊,再说,她还是个孩子啊。
心里郁闷但也知道古代人成婚年纪都小,她不等族老开口便抢先站起来说:“钟家弟弟……”
“哥哥!”钟离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纠正道。
闻声扭头瞪了他一眼楚琉玥有种骂娘的冲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哥哥弟弟争个不停,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不想跟书呆子争辩现在也没这功夫,楚琉玥收回视线言义正言辞的看向周里正以及楚族老说:“钟离仁义乃当世君子,不忍看我被人非议被人说三道四才执意迎娶。我虽没有上过学堂却也时常听大伯读书,做人当知恩图报不能自私自利。昨天我在山上昏迷,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斗胆在此恳求族老、里正以及在座的长辈们为我做主,查明真相,还我和钟离一个公道。”
小伙子不错可不是她的菜啊,而且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认死理,她才不想嫁给书呆子呢。
起身屈膝楚奶奶给族老跪下了,声泪俱下伤心不已,一字一句如杜鹃泣血:“玥丫头已经及笄,清白名声何等重要,更何况今天早上整个村儿里的人都看到了,若不嫁给钟离她以后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族老,您不要听她胡说,她还小,不知道此事的厉害,还请族老做主让她嫁给钟离为妻。”
瞬间,楚琉玥惊呆了,她怎么也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道:“奶奶,您怎么……您……您是不要我了吗?”
抬头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蹲下,楚奶奶老泪纵横的看着她说:“傻孩子,奶奶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只是你是大姑娘了,迟早都是要嫁人。钟离也算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奶奶相信他一定会善待你的。玥儿啊,奶奶对不住你,奶奶答应你娘要好好照顾你,可三番五次的被卖奶奶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好了,你嫁到钟家跟着钟离,奶奶就放心了。”
与其有朝一日被卖到花楼、被卖给鳏夫、被卖给瞎子、瘸子,倒不如趁机嫁给钟离。一来二人同岁,二来钟家也不愁吃穿,三来钟离前途无量,以后就算是中不了状元以他的才学去学堂教书也饿不死。所以,为了孙女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说。
顷刻间楚琉玥明白了,心如针扎泪眼汪汪,完全没有想到楚奶奶和她自己的奶奶一样,为了她好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做。
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楚琉玥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说:“不,我不嫁,我答应了雨果和雨晴会一辈子照顾她们,我绝不会抛下你们独自嫁人。奶奶,咱们分家,分了家咱们四口子过。您放心,我有的是力气,我可以帮您种田,我可以上山打猎去河里摸鱼,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
语毕,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楚琉玥给族老和周里正跪下说:“族老,周爷爷,想必你们很清楚我奶奶她这一辈子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守寡,一个人拉扯大五个孩子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大伯去世三叔从军,四叔也入赘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