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吃馒头再喝粥,粥有点儿烫,凉一会儿再喝。”说着钟离子期拿起一个馒头一掰两半,分别递给他们两兄妹的同时又对楚琉玥说:“看着像是石头娘出嫁时压箱子的布料,你打算拿来做什么?”
估计她也不会做衣裳,而此时此刻她身上穿的还是前几天小石头从窗户外扔给她的衣服,是石头娘的旧衣服。
他高,骨头架子也比她大,以致于他现有的衣服她根本就穿不了,太大了。至于从前那些旧衣服则早在数日前全部都拿给了她,但李无双将她赶出家门的时候却并不让他拿走一针一线,只让他把人带走了。
当时他是想让楚雨果把她的衣服收拾收拾,可谁知李无双一见他从前的那些旧衣服她二儿子小儿子都能穿便都留下了。这几天她也就是没有出门,没有下炕,要不然连件暖和的衣裳都没得穿。
由于心里有事儿,心思也完全没有在衣服上,楚琉玥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事儿。拿勺子舀了半碗小米粥她低头看了看石头娘送来的布料说:“春耕一过天气就会渐渐的热起来,先拿这块布料给雨晴和雨果做两套薄春衫吧。”
会缝不会裁剪,等过两天还得麻烦石头娘帮着剪一剪。好在是薄春衫她尚且能缝一缝,要是厚棉袄她可就束手无策了。所以,等以后得了空她还是得好好学学针线活,要不然这日子还且长着呢,她暂时又没有银子买衣服穿,只能自己动手做了。
好在布料不少俩孩子也又瘦又小,要不然还不够做两套衣服呢。
钟离子期知道两兄妹本就没有什么衣服穿,给他们做衣服也是迫在眉睫,可是她自己怎么办呢?
心中好奇,钟离子期掰了半块馒头递给她说:“你呢,你现在可是除了身上的衣服就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你打算怎么办?”
里面的衣服都还好说,大不了夜里洗了直接烘干,可是外面的棉袄可不容易干,她没有衣服穿怎么出门儿呢。
光想着俩孩子楚琉玥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咬了一口馒头想了想说:“我没事儿,明儿等小石头来了我问问他家里还没有旧衣裳,有的话我就给婶子买两件,没有就暂时先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不出门儿,不用换洗衣裳。”
说起换洗衣物突然间想到自己头上的虱子,一天都没有感觉到痒痒,她探口而出又接着道:“你明天去镇上吗?若是不去能不能去一趟土郎中家帮我拿点儿药粉回来?”
楚奶奶未死之前她有问过土郎中,土郎中说有杀虱子的药粉,让她得空过去拿。
她原想着从山上下来再去拿的那想到晕倒了,后面发生一系列她无法预料的事情以致于此时此刻才想起来。
今儿早上才换的药,钟离子期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张口就问道:“什么药粉,治什么的?”
不好意思说,但眼下除了告诉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楚琉玥将自己盛好放温的半碗粥放到他面前说:“不治什么,就是我和雨晴、雨果头上有虱子痒的厉害,我想请你帮我去拿些杀虱子的药粉回来。上回我问过土郎中了,他说有,一个铜板二十包,足够我们三个人用了。”
据他自己说撒下去虱子就死,连续用三天基本上就没有了,以后只要勤洗头洗澡就不会再生虱子了。
钟离子期还以为是什么药粉呢,原来是杀虱子的药粉。将面前的半碗粥还给她,他面无表情淡淡的问道:“你没有感觉自己的头发很顺滑吗?”
感觉到了,可是这跟虱子药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已经给自己用了?
这时,楚雨果开了口,只听他道:“大姐,第一天来这里我就跟大姐夫说了。涂伯伯给了二十包药,我和妹妹都洗了,现在头上不痒了。大姐也洗了,是大姐夫洗的,连着洗了三天可干净了,还给大姐抹了头油可香了。”
桂花味儿的和婶婶用的一样,是钟伯母的头油,而且还给他和妹妹也抹了,说是养养头发。
由于之前用的就是桂花香味的头油楚琉玥还以为自己一直没有洗头呢,以致于瞬间就惊呆了,愣住了,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钟离子期竟然会帮她洗头、撒虱子粉,最主要的是一点儿都不嫌弃。
天,这是哪儿来的绝世好男人,这也太吓人了吧。自己看到虱子的时候都恶心的要死,他竟然还帮自己连洗了三天。
三天,那岂不是虱子都杀光了,怪不得今儿一天都没有感觉到痒痒,原来是头发里没有虱子了。
看她目瞪口呆惊的嘴巴都能塞下鸡蛋了,钟离子期不以为意的说:“不用太感动,我只是怕虱子会乱跑而已。”
立时,楚琉玥张着的嘴合上了,抬手咬了一口馒头甚是郁闷的说:“哦,谢谢,被子什么的你记着,到时一并还你。”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郁闷的,毕竟人家说的是大实话嘛,虱子乱爬一会儿再弄的他满头都是,那可真是她的罪过了。所以,实话虽然难听还是得谢谢人家。
眉头上挑心里发笑,钟离子期面色如常的说:“嗯,你们吃饭吧,我出去看看小倩,她还等着我吃饭呢。”
原是打算坐在一块儿吃饭的那想到钟倩死活不肯,非但不肯还闹起了脾气,直接说不吃饭了。要是平常他绝不会惯她,但养母不在他还是得去看看,再者,三弟也从学堂回来了。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楚琉玥说:“你去吧,一会儿雨果会把碗送出去,不用你跑一趟了。”
“对,我可以,我还会洗碗呢,不用大姐夫洗。”钟倩的话让他感到害怕,让他心中充满了危机感。所以,他下意识的想要讨好钟离子期。
虽然钟离子期还不知道他们吵架的事儿,但他察觉到了楚雨果的故意讨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也有些心疼,他甚是不喜的沉着一张脸说:“天儿还早,一会儿我来考校你的功课,看看你都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