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墓园。
小雨淅淅沥沥,冬寒料峭。
陆星野坐在大理石台上,旁边还有瓶只剩三分之一的伏加特。
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生平简述,甚至连家族姓氏都没有,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描红字——赫本之墓。
“我又来看您了,妈,在天堂还好吗?”
“郁嘉的儿子已经被承认身份,现在在国外。”
“陆霆州还是和以前一样,女人无数,不过没有再娶。”
“妈,我……有喜欢的女孩了,等我追到她就带来见您,您也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陆星野仰头喝了一口酒,润润嗓。
他抬手摸向被雨水打湿的冰凉墓碑,无奈的笑了,“外公要求我回法国继承家业,我拒绝了,他时至今日都不后悔将您嫁给陆霆州,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头真讨厌。”
身后,仲鹰撑着一把黑雨伞走近。
将手中的白玫瑰花束放下后,他低声劝道,“少爷,现在是冬季,淋雨会着凉,我送您下山吧。”
闻言,陆星野抬眸,墨蓝的深瞳里尽是讽刺。
“带着你的花,滚。”
“少爷,这是先生给太太的……”
“滚。”
自从陆思嘉订婚私宴姜岁岁发生意外,仲鹰在陆星野面前就已经毫无可信度。
奈何,他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也无法解释。
仲鹰叹了叹气,“少爷,祝您生日快乐。”
淋了许久雨,蓬蓬的卷毛都湿塌在脑袋上,泛白的薄唇看起来有些病态美。
左炘匆忙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美少年坐在墓碑前悼念亡母,不悲不伤,可周身却不断散发着孤独无助的气息。
“少爷,夫人喜欢的郁金香买到了。”
“放下吧。”
“是。”
左炘怔愣的看着旁边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束白玫瑰,“这玫瑰是……?”
陆星野淡淡的道,“陆霆州送的。”
“可夫人喜欢的不是郁金香吗?”
“陆霆州一直认为妈咪喜欢白玫瑰,所以每年忌日都会让仲鹰送来,呵,真是可笑。”
“……”陆先生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妻子。
直到七点太阳升起,陆星野才拍拍微皱的裤子起身。
他漠然的扫了眼躺在地上的白玫瑰,“带下山,扔了。”
另一边。
一大早又是去农贸市场又是去超市的。
好在两个地方离得不远,还能送货上门,不然姜岁岁一个人还真拎不动。
回到家后,她试着联系某人,没想到才想一声就接了,“陆同学?”
“嗯。”
“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有点事要处理。”
姜岁岁:哦,那就是不回来了。
姜岁岁咬着手指头又问,“晚上早点回来吧,我今天准备下厨。”
坐在后座的陆星野闷笑两声,沙哑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温柔,“姜牌大碗宽面,我记忆犹新。”
“咳,反正今天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早点回家!”被提起黑历史的姜岁岁恼羞成怒,二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左炘透过后视镜看向眉眼笑意不减的陆星野,“少爷,要回华庭苑吗?”
“不用,直接去陆氏集团大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