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夜深人静。
睡梦中的姚鹿可被手机振动声吵醒。
她闭着眼在床头柜上摸索，按下接听，“喂？”
“……”那头是短暂的沉默。
半晌，冷淡的声音才缓缓传出，“让千辞接电话。”
几乎是一瞬间，姚鹿可就清醒了。
连忙推搡紧紧抱着自己……已经熟睡的男人，“醒醒，陆星野找你。”
“嗯？”
“陆星野找唔……”
余下的话吞没在半梦半醒的吻中。
就在千辞准备继续时，陆星野的声音像泼冷水一般再度传出，“你确定要来一段现场直播？”
“……卧槽？”
姚鹿可恼羞成怒把手机丢过去，然后缩进被子里闷声道，“我要睡觉了，你去客厅讲电话吧！”
无奈，千辞只好捡起地毯上的睡袍穿上，打着哈欠轻步离开卧室。
他像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你到巴黎了？”
“嗯。”
“六个小时的时差，不想骂你，快说，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打来？”
陆星野淡声道，“岁崽的事谢谢。”
千辞翘着二郎腿，边抖边笑，“咱妹妹嘛，应该的，不过看样子你也是刚到巴黎吧，还没见到你外公？”
“嗯。”
“你就不怕他把你扣下，不让你走了？”
“他不会。”
“啧，那可不一定，最好不要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测老路易斯先生。”
陆星野薄唇紧抿，“挂了。”
左炘难得不用开车，享受路易斯家族司机接送的待遇。
讲真的，他实在不懂少爷为什么会有打断人家小情侣夜生活的恶趣味。
“少爷，老路易斯夫人的葬礼会在明天下午举行，回城的机票订后天吗？”
“订明天晚上。”
“是。”
外婆突然过世，陆星野并不伤心。
或许是因为见面的次数十指都数得过来，再加上路易斯家族利益大过亲情的缘故。
*
半小时后。
三辆黑色轿车驶入位于市中心的路易斯公爵府。
老路易斯弃政从商后，便把这里买下，一直未改名。
因为老夫人过世，所以整个庄园的气氛都显得格外压抑。
下车后，管家凯文恭敬笔直的立在一旁，“少爷，您回来了。”
“外公呢？”
“先生正在飞机上，不过他在等您的电话。”
老路易斯就是这样的人。
冷血无情，连陪伴多年的妻子过世都不会留下参加葬礼。
陆星野走到客厅拿起搁在桌上已经拨通的电话，苍老深沉的声音流出，“明天你代替我主持葬礼。”
“好。”
“葬礼结束后去医院看看你妹妹，她很想你。”
“……”
未听到回答，老路易斯声调又冷了几分，“说话。”
陆星野薄唇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淡声道，“外公，我妈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不会接纳您私自做主替她领养的女儿。”
“那有如何，在路易斯家族，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思，包括你。”
“呵。”
不愉快又短暂的通话结束。
左炘瞥了眼身后的凯文，走近小声提醒，“少爷，老先生似乎派人去兰城查了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