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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妃位和九嫔位份上的主子,下面婕妤的,容婕妤也得了旨意可以归家。

还有郁美人,方才人。

至于方才人自然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她的父亲。

日子错开,头一波出宫的,就是初九的时候,谦淑妃,容婕妤和方才人。

谦淑妃归家,自有一番凄凉苦痛,她嫡亲的亲人都去了,只有她弟弟,弟媳妇。

虽然敬着,可也透着不想再搅合的心思。

面上是光鲜,可来的人也不算多,昔年冯家树大根深的时候,上赶着讨好的人有多少,如今就有多凄凉。

谦淑妃是忍着呆够了时辰才回宫去的。

路上就在马车里哭的不像话了。

冯太后死了之后,她就感觉到了孤独与凄凉,可是没有此时此刻这么刻骨。

现在,她感觉天地之大,只有她一个人独行。

锦绣劝了半晌,终究只能说:“娘娘,想想二皇子啊。”

谦淑妃死寂的眼里,这才有些光亮。

是呢,她还有儿子,她还是有孩子的。

倒是容婕妤还好,就只是多年不见的感慨和眼泪。

她位份低,赵家也比较低调,这些年也都还过的不错,心疼完了她在宫中不容易,娘几个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家里来的宾客不算多,但是对于她家的地位来说也不少了,热闹的用了一顿酒宴就散了。

方才人也差不多,只是她抱怨宫中困苦,她娘也只能跟着哭一哭,没别的法子。

嫔妃们陆陆续续回家,一整个十一月就过去了。

过了腊八,沈长靖是腊月十三那天回京,沈初柳回府的日子,就是十六。

十六这一日一早,天还黑着就起来,因为提早说了沈更衣也回去的话,所以沈更衣已经候着了。

她如今跟前也有个照料起居的小宫女叫白果,倒也算懂事规矩,伺候着她站在翠云轩候着。

没说不许坐下,只是她自己着急坐不住。

沈初柳简单喝了几口粥,就见到了沈更衣。

如今的沈碧玉再没了过去的神气,请安之后规矩十足的候着。

沈初柳也没耽误,与她一道去了凤藻宫,自然没见着皇后,不过峨眉亲自出来见,也是皇后的重视。

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走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皇城最宽的街上走,今日出宫的只有沈家姐妹。

马车里,沈碧玉有点紧张,她许久没见家里人了,她如今只是个地位低下的更衣……

也就只比宫女强一点,回家是多丢人的一件事。

今日这样的时候,姐妹们自然都会回家,就只有她如今这么丢人。

就连六妹妹,如今都已经有了嫡子。

可她还是想回去看看,想回去看看她娘,看看长大的地方。

沈家,得知娘娘已经出了宫,早就都候着了。

等娘娘的玉驾到了府门前,全府上下都出来迎接。

沈初柳今日是盛装打扮,一身海棠红洒金拽地裙,上头绣着活灵活现的秋海棠。

外头披着的是一件正红的斗篷。

双刀髻上,赤金红宝石的首饰熠熠生辉。

她扶着尺素和折梅的手缓缓从车上下来,后头曾春和寄梅将她的裙摆拉起来。

侍卫开道,府中众人忙迎上来。

门口拉着很长的红地毯,也是为了迎接她,不弄脏裙子。

沈初柳笑着道:“都免礼,祖父祖母,孙女给您二位请安了。大伯母,三婶,侄女有礼。”

众人忙道不敢,沈初柳笑着又跟兄弟姐妹见礼。

不过有元宵几个搀扶,到底没叫侯爷和老太太跪下去。

只是宋氏几个就不能免了,这不是沈初柳要不要受的问题,而是如今她是君,家里都是臣。

后头的沈碧玉看着,只觉得脸火辣辣的,不过沈家办事还是靠谱的,并没有人因为她如今的地位慢待她、

只是要叫沈家客气的请安却是不能够的。

进了里面,众人都请安之后,沈初柳暂时先跟曲氏等人进了后院。

曲氏前些时候身子不适来着,可沈长靖回来就高兴,如今孙女省亲,更是叫一众官家太太捧着,舒心的很。

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梁氏远远的瞧见女儿,见她神色尚可,也安心不少,虽然满眼泪意,可也不敢哭。

这场合,经不起一丝错漏的。

众人走过了官面上的事,主要是沈初柳见了不少诰命和官家女眷。

今日这样的时候,裴家到底还是来了。

沈初柳倒也没刻意亲近裴家,毕竟还是在沈家地盘上的。

等这些事都过了,终于用一句更衣将众人请出去了。

这才轮到沈家自家人说话。

沈初柳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沈家老太太,太太,奶奶,以及众位姐妹和孩子们都来拜见。

正经见过,沈初柳赏赐了孩子们。

“与娘娘又是几年不得见。”沈清河笑了笑。

他的妻子兰氏也忙道:“是呢,娘娘年年赏赐家里孩子,孩子们都念着您呢。”

沈初柳笑着与他们寒暄。

说亲近是没有的,不过面子功夫,她也不愁做。

与姐妹们说话就略亲近些,各自说了说自己的近况,都过的不错。

刚出了月子的六姑娘沈碧枝很感激沈初柳,她与他的夫君家里周旋了好几年,终究将那抬进府门的外室斗败了。

生了嫡子,而这之前,柳家到底是不敢先叫妾室有孕。

而因为那外室的事,柳家对她有亏欠,她甚至已经叫公婆夫君答应,她生了次子之后,妾室才可以怀孕生产。

这一来,几年就过去了,她在柳家彻底站稳了脚,哪里还惧怕什么妾室?

她到底是纯正的古人,并不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这样,对她来说,就是很好的归宿。

沈更衣坐在那,听着姐妹们说话,她们没有刻意疏远她,可也没法问你是不是过得好这样的话。

问什么都是不好说的。

所以,无形之中,就像是被孤立了起来。

她坐在那像是浑身都被什么东西扎着一般,不疼,却密密匝匝的难受。

沈初柳可没管她,她的心情好坏跟她没关系。

反正她游刃有余,根本不会尴尬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