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好吃好喝的,倒是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了!你看看哪家高门大户嫡子还没出就生庶出的?你自己八岁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万氏这一说,连带着多少年的怨气都爆发了。
于禅也尴尬。
“好了,不必说这些了,我是你老子,是我没把你管好。打今日起,你就在这个院子里养病吧。日后不必再出去了。”于禅长叹一声。
“求父亲饶了我娘吧。”于止跪下。
“饶不了,我不要她的命,就是对她的最后一丝情分。”于禅看着他,忽然挥起木棍抽在他背上。
丝毫没留力气。
于止惨叫一声当时就趴下来了。
于禅紧跟着第二下就敲在他腿弯。
于止惨叫了第二声,猛然翻身过来。
于禅瞅准了时机在他膝盖骨上用力砸了一下,众人甚至听见了咔嚓一下。
棍子既然没断,那就是膝盖骨碎了一个……
于止已经疼的叫不出来了,可于禅又一棍子敲在他另一个膝盖上。
又是咔嚓一声。
“四棍子,当你还了我这一滴血脉。你放心,日后你的饮食起居不会差。我依旧锦衣玉食的养着你。只是你不必再出这个门了。”于禅丢掉棍子看着地上翻滚的于止。
“老爷……”万氏吓得脸刷白:“叫郎中看看吧。”
别死了。
“叫吧,治痛就好了,腿不必管了。”于禅道。
万氏心说就算管,膝盖骨都碎了,能怎么管?
这些事于家不瞒着。
不过对外自然不能说实话,谋逆这事,就得烂在肚子里。
只说是于止忤逆不孝,然后他的生母谋害主母云云。
于是王姨娘被送去庄子上养病了,于止就被于禅打了一顿,只是打太狠了,只怕是下半辈子不能起身了。
而谢家与于家是一直交好的,不想耽误谢家女儿,这才叫和离了。
后头,于禅也在好多个场合流泪,说谢氏真是好媳妇,要不是那不成器的东西,他怎么舍得。
这一来,倒是叫谢家这个女儿名声越来越好了。
反正大懿朝又不是很在乎二嫁,就算嫁不得高门大户,总归还能嫁。
谢氏今年也才正好二十岁,虽说生了个孩子,但是还是年轻嘛。
所有人都没想到,谢氏的姻缘来的这么快。
就在她出门游玩被冬雨堵在了一处亭子里的时候,就巧遇了年轻的偱王齐川。
齐川一眼就看上了谢氏。
回去就叫人打听了,知道谢氏是个刚和离的,虽然略遗憾,可还是跟沈碧琼说了。
“母亲觉得如何?”
沈碧琼诧异:“你要娶她做嫡妻吗?要是做侧妃,母亲自然没有意见。嫡妻的话,只怕是要叫皇上同意的。”
齐川也是倒霉孩子,之前齐怿修已经给赐婚了,只是那王妃尚未过门就得了一场病过世了。
于是这齐川不就有晃荡了一年。
“母亲您呢?皇上那,不同意儿子可以求,母亲您同意才是要紧的。”齐川也是实话。
要是母亲不答应,他就只能纳了谢氏做个侧妃。
其实谢氏这身份,侧妃也算高攀了。
“你喜欢,她也好,母亲没必要拦着。不过是嫁过人有个孩子,这不算什么。”沈碧琼笑了笑:“既然这样,母亲明日进宫,跟娘娘说说,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是,多谢母亲了。”齐川松口气。
第二天一早,沈碧琼进宫拜见。
先去太后皇后那,快午时才来了沈初柳这里。
一见就蹙眉:“娘娘如今怎么还是这样瘦?”
她自打沈初柳出事之后她只中秋见过,也没细看,其余时候一开始是说不便打搅,后来就忙着没来。
“三姐坐吧,我这已经好多了。毕竟刚出事那会子我是什么都不能吃,活活饿了七天,那可真是……”活活饿瘦了。
“瘦是瘦,倒是更风情了些。飘飘欲仙的。”沈碧琼笑道。
沈初柳笑了起来,她发现沈碧琼这一回的神态和气色比上回好,人也开朗多了的样子。
或许老偱王那个糟心的人没了,沈碧琼才更舒心了。
“今日一来是看看娘娘,二来是有个事跟娘娘说。”说着,她就把谢氏那事说了。
沈初柳半晌:“啊?”
是的,她固然有前世记忆,但是就算是现代,高门大户的人也不乐意娶个二婚的。
当然,她本人对此无所谓。
可大懿朝这些年所见所闻,委实叫她觉得自己真是封建。
“好是好,有一个问题,这于家才刚跟谢家和离,我们是知道怎么回事,可世人不知道。眼下就说娶。早了点。”
本来于家这事就云遮雾罩的。
要是这时候偱王娶了谢氏,那不是叫人怀疑?
于是莫不是因为抵不住皇室的人,不得不与谢家和离?
那于止丢人嘛,日后不出来也正常。
“自然不能,哪能这么快呢。如果娘娘也觉得好,皇上也同意,那也是来年夏天之后再说。”沈碧琼笑道。
“那就好,我没什么意见,听说这谢氏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她前头还有个三岁的儿子吧?”沈初柳道。
“是,川儿倒是没提起这孩子,不过也没什么,三岁的孩子,养在府里大了也知道哪边亲近。谢氏进门也不能不生。”沈碧琼道。
“那就好,我估摸皇上也不会拦着的。回头我跟皇上说说,最好到时候能赐婚给川儿才好。这样,外头就没闲话了。”
沈碧琼谢过她,笑盈盈的坐着与她喝茶说闲话了。
“娘娘说什么也好好养着,身子最要紧。”
“嗯,我听说,兰氏病的厉害?”沈初柳问。
“自作孽。自己害了人,结果她自己又怕。这些时候大哥哥对她也不好了。见她失了势,下面那些个小妾们还不来踩?偏她娘家一年不如一年,自然就急病了。不过也是一时的,太太为了家里安宁,也不会叫一直这样。如今大约是叫她长记性呢。”
沈碧琼鄙夷:“没本事就别学人家害人了。”
沈初柳噗嗤一笑,心说三姐姐是有权利说这话的。
这十几年,她是经历了从那个烂泥一样的偱王府挣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