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知道能量锁和小牛奶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虽然在张子曦面前制造出的是幻境,但小牛奶说的话一定都是真的。
这一夜,星璇睡得很踏实。
早上照常同嘉嘉一起去上课,然而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嘉嘉却喊着肚子痛要星璇陪她去校医室。
以为她又在搞什么猫腻,星璇路上笑着打趣:“你想逃课,拉上我做什么?”却见嘉嘉苍白着一张脸,汗珠正顺着额头滑落,看样子不是装的。
星璇扶着嘉嘉到了医务室门前,敲了敲紧闭的门扉,没有人回应。
星璇去隔壁办公室一问才得知白小寒休了长假,这几天校医室都没有人值班。嘉嘉此时正痛得不停哀嚎,星璇顾不得细想白小寒请假的原因,叫上顾易,两人一同送嘉嘉去了医院。
平日里精神头十足的嘉嘉今天整个人都萎靡下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星璇身上,嘴里哀怨地呻吟着:“疼啊,肚子要疼死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预约手术。星璇联系了嘉嘉的家人,他们得知情况便即刻启程赶往S市,算算时间刚好能赶上第二天的手术。
被注射过止痛针的嘉嘉总算得到一刻安宁,躺在病床上拉着星璇的手,泪汪汪道:“璇月,幸亏有你陪着我,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就疼死在宿舍了。”
星璇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在你家人过来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嘉嘉感激地看看星璇,又看看旁边顾易:“你们两个真的好般配啊,都是人美心善的。”
顾易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去楼下给你们买点吃的。”
星璇叮嘱一句:“嘉嘉今天只能吃流食,买点清淡的粥回来。”顾易应声走了出去。
嘉嘉砸了咂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你对顾易的态度有点奇怪。”
“都生病了还不忘八卦,”星璇没好气道,“怎么就奇怪了?”
嘉嘉答道:“有时候我能看出来你们是互有好感,但是……有时却觉得你待他完全就是朋友,总之就是有点忽冷忽热的。璇月,男人很吃你这一套,对吗?”
忽冷忽热?星璇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X先生那张表情不太生动的脸,想想他对自己一贯的态度,确实同自己对待顾易那般有些相似之处。
附身的时候,星璇没办法做到像李璇月那样对待顾易,归根究底,是因为星璇对顾易没有男女之情。
作为另一个空间的好友,每每见顾易眼神中流露出爱慕之意,星璇都很是尴尬。可是,为了李璇月,她又不能对顾易太冷淡,将他推得更远。
另外,星璇始终对鹿景梵在顾易身上做出的行径依然会后怕,她只得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想到这一天都要待在医院里,星璇不忘发信息将此事告诉X先生,可对方却是“已读不回”。随他去吧,估计在忙什么事,星璇这样想着就不再纠结。
晚上三个人在医院食堂吃过饭,星璇让顾易回了学校,自己则是守在嘉嘉的病房里。
因为是多人合住的病房,晚上九点之后大家都自觉地保持安静。见嘉嘉睡着,星璇出了病房,去外面透气。
在走廊中站了一会,突然想起要去便利店帮嘉嘉买些日用品,便上了电梯。
医院老式的电梯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踏进去时能明显感觉到自身重量微微下沉。四下无人,星璇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电梯停靠在一楼,星璇正要出去,忽然看见一道极为眼熟的身影走了进来,惊诧道:“茜茜?”
而面前女孩垂着头没有作声。电梯门合上,星璇试探着问道:“你来医院有什么事?”
茜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依旧是默不作声。电梯停下降,靠在负二楼,星璇见茜茜向外走,顾不得犹豫就跟了上去。
茜茜右手持着一束花,步子缓慢地向楼道深处走去。这一层楼的天花板上连灯都没有,眼看茜茜的身影就要遁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星璇喊道:“茜茜,你去哪?”
茜茜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幽幽开口道:“我来,送东西给她。”
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星璇忽然觉背后一阵冷风略过,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此时头顶的指示灯牌亮了,上面写着几个字:负二层太平间焚化炉
再朝楼道里望去,已不见茜茜的身影,星璇琢磨着她方才说的话,走回电梯中,紧了紧衣领。
回到病房,见嘉嘉不知何时醒了又在玩手机,轻声责怪:“明天还要做手术呢,你不乖乖休息。”
嘉嘉撇撇嘴:“别提这个了,我会有压力的。”
“对了,”星璇突然压低声音道:“你猜我刚才在电梯里遇到谁了?”
嘉嘉满面疑惑道:“谁啊?”
“茜茜,而且我还看着她去了负二楼……”
话还未说完,嘉嘉就捂住了耳朵,“你别吓我,她不是失踪了吗?而且,负二楼是……”她瞳孔缩紧,惧怕地发不出声音,颤抖的手抓住星璇。
见她这幅模样,星璇不忍害她睡不好影响第二天手术,便笑道:“你这个胆小鬼啊,我随便编个故事你就信了。”
“璇月,”嘉嘉心有余悸地嗔怪道,“你不要拿她开玩笑,行不行啊?”
星璇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我错了。你快点休息吧。”
哄睡了嘉嘉,星璇坐到一旁凳子上去沉思。此时病房里已经熄了灯,耳畔是一片均匀的呼吸声,星璇心里却不平静。
刚才遇见的人,星璇能确认是茜茜无疑。但是她的反应却很是古怪,她提到要去“送东西”给某人,但是负二楼似乎没有病房,莫非真的是去了“那里”?
这样想着,星璇觉得心里有些发怵,她走到楼道里拨打茜茜的电话。
开学后这段时间,星璇拨打过这个号码至少也有五六回,每次都提示关机。然而这天晚上,电话却通了。
“喂,茜茜你在听吗?”星璇小声问道。没有回答,但却听得到对面传来的呼吸声。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星璇追问。
电话那头的信号突然变得不好起来,发出几声“嗡嗡”的噪音后,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