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裴战派出去的人已经派出去一炷香的时间,裴战算着人员大约抵达的时间,烛火袅袅里,时间变得很慢,军师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脸上神情很是古怪。
裴战隐隐觉得有些事可能超乎寻常了,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掐进掌心,稳了心神问道,“可查到了什么?”
鸢尾花标记比预料地要好查的很多,可是答案之意外令裴战的军师如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一个荣登朝廷通缉榜榜首数年之久的杀手组织……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隐隐站在了朝廷那一面?
可能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一个名震天下的杀手组织的标记很好查,一朵小巧金色鸢尾花,但凡启月阁的杀手杀人,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朵鸢尾花标记,这件事众所周知,没有人会效仿、也没有人敢效仿……
“到底查到了什么?”裴战不悦地皱眉问道,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一脸怪异地不说话,什么坏毛病!
“王爷……”军师皱着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实在是没有别的答案了,“王爷,金色鸢尾花……那是启月阁的标记。”
果然,话音落,裴战不可置信的反问道,“启月阁?不可能!”
就算皇帝要动用别的势力来洗清自己,但是启月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启月阁在通缉榜上待了那么久,刀锋上早就染了朝廷的血,皇帝也是真的不遗余力地在剿除,奈何人家就是优哉游哉的继续接生意赚钱,赚得钵满盆满的,就这样两个极其对立的势力,怎么可能到一块儿去?启月阁的人又不是傻子,狡兔死走狗烹,冒着被人发现清缴的风险接皇帝的生意?
“不不不……”裴战果断地否定道,“是谁都可能,最最不可能的就是启月阁!”
“王爷,启月阁的标志就是金色鸢尾花,方才我瞧着就像,只是心中也觉得不可能故而又去查了一下,可是所有证据都证明,这就是启月阁的鸢尾花标志……”
“那……既然人尽皆知,便也是可以仿造的咯?”裴战还是不愿相信,斟酌地问道,问完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果然,就听军师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一来,金色本就是皇家御用,出了启月阁这么大胆谁敢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瞎用,二来,万一被启月阁发现,那就是整个启月阁追杀的目标,听说……启月阁有一个阁主通缉令,一旦被下了这个玩意儿……基本上就是一定在鬼门关上了……”
那就是说,少言的确就在启月阁手里?启月阁拿了少言威胁他,又是为什么?他叹气,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只能敛了心绪换了话题问道,“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
落日城城主府,黑衣人悄悄潜入了府邸西北角,这么多年来裴战便一直派人监视着城主府,哪里最薄弱最适合攻入他们早就一清二楚,因此并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
’这时候已经临近天明,守卫们这一晚上被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地,一直到了这会儿,神经才微微有些松懈。
正值换防时刻,其中一个小侍卫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这一夜终于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说是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进来,可这天寒地冻的,哪来的苍蝇不好好睡觉尽瞎折腾?”
“谁知道呢……不过上头怎么交代,我们就怎么做呗,总算也过去了……”
那小侍卫缩了缩脖子,远远瞧见交接的侍卫已经从拐角过来,对着伙伴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走开,说道,“我去趟茅厕。”
另一个侍卫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就你事多。”说完,还不甚在意地嗤笑一声,看着那小侍卫一边扭着裤腰带,一边缩着身子走得摇摇晃晃哈欠连天。
这天,是真的冷,冷风无孔不入地从领口、袖口,甚至是裤脚管里往身上窜,只觉得骨头缝里都盘旋着阴风,那留下的侍卫伸手捂了捂衣领子,突然一怔,伸手低头一看,赫然一手的鲜血!
然后才觉得痛,顿觉不好大惊失色下,黑影兜头罩下,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候,那队过来交接的侍卫才刚刚转过街角看到隐没在树丛后面的岗位,一看之下竟是一人也无,雪地上只有一排歪歪扭扭离开的脚印,当下就不甚乐意,抱怨道,“这俩小子又偷懒去了,天天也不知道干正事,今夜上头交代了一定要严守严守,也敢随便地溜……”
“好了……左右也没出事,也别告诉两位大人了。”比较年长的侍卫宽慰着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守一整夜不合眼也的确是累得慌,左右只要不出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谁还没个松懈的时候呢?
那年轻侍卫也就是抱怨着说说,倒也不会真的去告状,都是一个铺睡的兄弟,谁还真去为难谁呀?
当下也是轻松地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神色一凛,一片只有几个脚印的雪地上,三滴红色的血迹鲜红而夺目,在微凉的天色里泛着触目惊心的诡谲……不对!他豁然转身,快速抽身而退,可是已经太晚,身后那个年长的侍卫已经不见,兜头罩下的黑影罩下……
两拨侍卫都被解决,树梢之后轻轻跳下三个黑衣人,他们手脚麻利地换好侍卫服装,身形轻便地沿着方才上茅厕离开的侍卫的脚印一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城主府某个角落……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城主府其他的角落,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数十人黑衣人尽皆换好了侍卫服,清理干净了案发现场,不动声色地朝着城主府书房的位置而去,那里,是整个城主府今夜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书房里,季云深正在面临着什么样的痛苦。
天色将亮,而上官博也已经得了消息,朝着城主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