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铃闹出的动静不小,虽然侍卫被迷昏了但那些人疯癫大喊还是引起了回春坊的注意。欧阳玉和叶千仞如两道影子一般掠过极快脱身,寻了间客栈住下。
她翻了个身托着脑袋看正在打地铺的叶千仞说:“无霜在回春坊的事要不要告之十二楼?”
叶千仞合上窗,熄了蜡烛,此时天蒙蒙亮,街上慢慢有了声响。
“稍安勿躁,无霜有异。”
欧阳玉盘腿坐在被子上想了想,“地道?”
————
回春坊像是被端了老窝似的,自家地盘还能被人用迷香药倒,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名把房间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气喘吁吁大喊:“还不快滚!跪在这里人能回来吗!”
跪在门外的弟子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被砸出血的痕迹,动都不敢动一下任凭血糊了眼睛,低头领命。
无名恶狠狠盯着房顶,仿佛那人还在那儿似的,“欧阳玉,欧阳玉!”
她稳了稳气息,匆匆披上披风趁着黎明大乱的时候牵马急驰。
回春坊离天机城并不远,准确来说各大门派虽不聚集在一起,但几乎都是以天机城为中心划分地盘。以天机城向外辐射千里,群山环抱人杰地灵,囊括鱼米之乡与水泽地带,或洞天福地或平原辽阔。
天机城是各方势力的聚集点,各门各派都有缩小的宗门在天机城,奇异保持一种和平。
十日一次的秘籍发布使天机城鱼龙混杂,一派被搅浑了的样子。
“欧阳玉和叶千仞出现了,”无名在见到罗刹女的那一刻就开门见山道,迦楼本在奉茶,闻此言手中茶壶微微一晃。
罗刹女抬手,“迦楼,你先下去。”
晨阳直入大殿,罗刹女说:“他们为何会见你。”
无名赶了半日路已是疲惫不堪,但眼睛熠熠生辉,“这是个意外,我与他们约定今夜子时在回春坊边界见面,他们同意了。”
坊间传闻罗刹女已有三十,但她样貌年轻,有着当世习武女子所追逐的英气和坦然,一举一动间尽是大气,愈发让人模糊年纪。
她挑眉,语焉不详道:“你是回春坊的人,这般大的好消息不与回春坊说,缺来此?”
“堡主,我们之间早有约定,不是吗?”她也不掩盖自己看不起回春坊的语态,不屑道:“回春坊野心不够,根本不想沾染仞雪域,区区一品剑宗就让他们满足了。”
罗刹女也不是在赞叹还是怎地,“无名,你可是个不错的赌徒。”
无名动动手指,掌心是被缰绳勒得红肿,她笑了笑说:“若不是赌徒,怎么会来天机城?万一堡主不在呢?”
罗刹女大笑,“好好的仞雪域不乖乖呆着,非要来中原,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敢问堡主,准备如何行事?”无名问。
“区区两个人而已,正好作为我攻打仞雪域的筹码。”
“不杀?”
“不杀。”
无名神色冷漠,“为何,别忘了我们有过约定。”
罗刹女虚虚一按,“别着急,现在杀了他们仞雪域只会更加抵抗,他们若是筹码,兵不血刃拿下魔教岂不是更好?”
无名闻言后不同意,“现在十二楼和天心派、灵宿山都盯着天香宝罗刹,你派再多人马扰乱视线都不够,还会惊动他们。”
罗刹女笑,“那就要看你的了,再边界也是回春坊的地界,做些什么并不稀奇。”
无名点头说:“可以,但你在带走欧阳玉的时候,要过一遍我的手。”
她的手白皙纤柔,像是一双坐下便能抚琴拿笔就能勾勒景色的手。但罗刹女知道,当那只手捏住银针的时候,能让人痛不欲生。
罗刹女感慨说:“不知欧阳玉与你有何冤仇。”
无名看着掌纹喃喃:“江湖上的仇,哪儿有什么根源,只不过是看谁想开了这个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