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因昨日打了一场压倒性的胜仗,风风火火的慕子琪,一大早就兴奋的睡不着觉,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慕渊的营帐。
“阿渊,快醒醒,今日一定要将呈给皇爷爷的奏折好好写写!”
昨夜幕渊的营帐外并无人把守,即便是有人,也阻碍不了慕子琪的脚步。当他兴冲冲的走进了营帐之中,这才发现慕渊的脸色有点发黑,情绪不是太好。
被人打断了跟心上人的耳鬓厮磨,想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渊,你怎么了这是?等等,谢......谢狐狸,你怎么在这儿?!”
神经大条的慕子琪,这才看见了从慕渊身后出来的俞琬琰,此时正向他款款走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笑容,有些诡异。
此刻,俞琬琰已经换下了昨日的那一身风尘仆仆的男装,换上了另外一身,当慕子琪发现她的存在,伸出了一只爪子,在面前晃啊晃,打着招呼。
“名世子,早上好哇 ̄ ̄”
慕子琪:“......”
去他的早上好!看眼前的这情形,谢狐狸明显是在慕渊的内室走出来的,难道他跟慕渊睡在了一起?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谁能解释下?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这简直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地方招待这只狐狸了吗?还有,这货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俞琬琰越过想占便宜却被打断的慕渊,起身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我跟着押送粮草的徐大人一起来的,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徐俊清。
是了,昨日晚上他便见到了自己的下属。但由于太过兴奋,也没询问一路上的事情,直接错过了重要的消息。
不对,谢狐狸怎么来的不重要,他一个商人想去哪就去哪,问题是他昨日到底是在哪里睡的,这才是关键!
“现在这么早,名世子过来做什么?”
俞琬琰这次说话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清翠的女声响起的时候,让对面的人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慕子琪懵了,颤颤巍巍的身处一只手指,指着俞琬琰不说话。
“你......你......”
???谁来告诉他,谢狐狸的声音怎么变成了他皇嫂的!
慕渊看向他的眼神微微眯起,素来淡然的眼中划过一丝锐利。
“把手放下。”
慕子琪压抑住内心的尖叫,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将以往的事情捋了一遍,终于接受了谢言就是俞琬琰的事实。
“皇嫂?”
“什么事?”
俞琬琰将桌上的茶杯一一斟满,营帐之中顿时茶香四溢。
看到对方淡然承认,慕子琪默了默。
不,他没事,只是想确认而已。
慕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到对方蠢萌的样子,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给皇爷爷写奏折的事情不急,如今北夷国最难攻克的木城已经拿下,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不出十天,北夷国便会送上降书。”
经过提醒,晕晕乎乎的慕子琪,被震飞了的理智回笼,这才想起了来找慕渊的目的。
“你怎么会知道北夷国日后会送上降书?”
在昨日之前,北夷国可是态度强硬的。难不成昨日的一战,就能直接扭转如今的战局?
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杯红茶,轻抿一口,慕渊眉色淡淡,双眼落到身侧俞琬琰的身上,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慕子琪:“......”
牙酸。
他这个孤家寡人,是没事来看人家你侬我侬的吗?
被恩爱秀一脸的慕子琪,此刻颇为孤单,十分想念凤寻。
殊不知,被他心心念念的好兄弟,也在过着二人世界。
慕渊收回视线,给他解惑。
“北夷国的国师,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北辰国的人,意在挑起两国事端,绝对不会死心塌地的为北夷国谋划。倘若他走了,北夷国便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不足为惧。”
“那......他要是不走呢?”
“不会。”
“怎么说?”
“北夷国已经被我们打的节节败退,倘若他真的是北辰国的人,绝对不会看到东慕国将北夷吞下,经过昨日的一役,他心中已然有数。”
慕渊的话一落,慕子琪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之后的几天,这位国师不甘心,可能会垂死挣扎一下,待真的对北夷国失望,便会从拓跋宏的大军之中消失?”
“对。”
想明白了事情原委,慕子琪这下也不着急写奏折了,喝了一口茶起身朝着营帐外走去。
“你们就在这儿好好相处吧,本世子告辞了。”
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慕子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很有眼色的将空间留给两人独处。
虽然接受了谢言就是俞琬琰的事实,但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他觉得,有必要好好静静,想清楚这一段时间自己是如何犯傻的。
营帐之中,俞琬琰将慕渊的茶杯斟满,想起了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见面的沈向晚。
心中暗自思索,想必沈姐姐,已经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这趟北疆之行,也算是值了。
“凤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倘若不回来,沈姐姐岂不是要住在山洞之中?
“按照原计划,再待几天,昨日一战打乱了北夷国的兵力部署,待他们缓过神来,才是最艰难的时候。”
而凤寻这个王牌,则是需要最后出场。
俞琬琰点点头,心想她可能在北疆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了,北夷国送上降书,便是他们回京之时。
“你怎么会来北疆?京城还好吗?”
昨日俞琬琰来的太过突然,就算是慕渊事前知道她要来,见到真人的那一刻也是激动的,两人一晚上的时间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如今坐在书桌前,也有了时间聊天。
俞琬琰歪着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几日前,凤将军失踪的消息传入京,沈姐姐便收到了他报平安的信物,于是离家出走,打算千里会情郎。作为沈姐姐的闺中密友,我也不能落后不是?”
慕渊低笑,被她神奇的逻辑给惊得哑口无言。
“所以,琬琬便千里寻夫吗?”
“是啊,慕世子,可还欢喜?”
只要没有肢体接触,俞琬琰的智商还是在线的,此刻正笑吟吟的打算调戏回去。
慕渊对抬头,在她那亮晶晶的双眸之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嗯,欢喜。”
不仅仅是欢喜,而是......欢喜到整个人都爆炸。
慕渊抬手,将她落在肩上的发丝顺到身后,露出她清晰的轮廓,看向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
俞琬琰:“......”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说的就是她吧?
“呵——”
对面的男人轻笑,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揶揄。
“阿渊,你变坏了。”
某人控诉。
慕渊看到对面的女人有要哭的迹象,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也忍不住收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再次出言调戏。
“嗯,琬琬你接着说,为夫保证不打断你。”
俞琬琰:“......”
抓起手边的衣服,直接朝着对面的男人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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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因没有战事,难得没有人来打扰两人,于是一个看着手中的底图思索接下来的兵力部署,一个拿起画笔,将面前风光霁月的人影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
岁月静好。
望着自己笔下成型的轮廓,俞琬琰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果然画自己喜欢的,心情才是最愉悦。
慕渊侧身,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体会到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怎么,史册还没画够?”
俞琬琰惊讶,“你知道?”
“嗯。”
怎会不知,自他离京之后,俞琬琰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对彼此想念的人,不仅仅只有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