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袤,你……疯了吗?”西门贺捂着自己的脸怒吼着。
“哼!”
杨袤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西门贺,转头看向穆萧萧与陈惜命。
“两位,别来无恙。”杨袤脸上带着笑意。
一旁的西门贺陡然一惊,原来杨袤与这两个人相识,但是就算是朋友,他也不该当众打自己!
西门贺坚信,这件事只要他告诉自己母亲,自己的母亲再到自己那位权倾朝野的舅舅面前哭诉上两句。
凭杨袤一个庶子的身份,必然会被惩罚的。
但是杨袤接下来的话却让西门贺心中犹如泼了一盆凉水。
“穆神医,陈将军,我表哥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不要介怀。”
穆神医?陈将军?
西门贺能够在东方城作威作福多年,自然不是个彻彻底底的草包。
从杨袤对穆萧萧两人的称呼西门贺已经大体了然。
这些日子杨佑的病已然可以隐瞒,但是还是被有心之人传到了宫外。
此间早就谣言四起了。
若不是杨佑手下有六个能征善战的心腹手下镇守各方,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诸侯王爷们早就忍不住要带着兵马“操练”一番了。
而西门贺作为杨佑的亲外甥,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他母亲对西门贺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所以对于西门贺是知无不言,没有什么隐瞒。
西门贺自然知道如今能救他舅舅的性命的,普天之下好像就只有一个小穆萧萧的姑娘。
据说长得还很漂亮。
对于穆萧萧的医术如此超绝,西门贺表示怀疑,甚至嗤之以鼻。
在他刻板的印象里,这大夫就和教书相生一样,越老越厉害。
而听闻穆萧萧比自己年龄还有所不如,西门贺怎么会在意呢?
但是杨佑却信,所以西门贺知道就算自己不信也得信,要不然以后恐怕就进不去皇城了。
西门贺可是还记得,两年前杨佑一个新娶的小妾,就因为当众忤逆杨佑的决意,仗着自己得宠调笑杨佑不动脑子。
结果那位小娘子据说英年早逝了,所幸没留下一儿半女,否则又是一副天人永隔的人间惨剧啊。
此刻听到穆神医三个字,西门贺还哪里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这不是要绝自己那位擅长大义灭亲的舅舅的生路吗?
陈惜命看着杨袤,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饶是杨袤此刻身在自己的地盘里,也是忍不住心生惧怕之意。
杨袤赶紧赔笑道:“二位想必还在生杨某的气,上次的事是杨某一时之间做了冲动之事,我也被那位前辈教训过了。”
“两位……”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惜命一挥手阻止。
陈惜命冷哼了一声,看着杨袤问道:“牙,镶好了?”
杨袤闻言面色便是一僵,他的牙上次在东羊城的时候被鬼医全都打碎了,回来之后着实是大病了一场,其中多半也是心病。
此刻旧事重提,就如伤疤被揭开撒盐一般。
嘴角牵动了一下,杨袤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呵呵,将军莫要取笑了,这一口牙可是浪费了一根上好象牙雕啊!”
“象牙,那着实是不相配啊,这嘴里岂不是吐出象牙了!”
“你……”杨袤的火气已经忍不住了,若不是因为他父亲要依靠穆萧萧治病,他才不会忍受至今呢!
陈惜命确实丝毫不惧,终于寒声问:“杨袤,少装模作样了,我儿子呢?”
经陈惜命这么一问,杨袤才想起来,陈惜命的儿子还在他手里,他还有谈判的筹码。
“呵呵,陈将军原来还记得那个小家伙啊!”有了凭借,杨袤说话顿时便有了底气。
“陈陈若是受了一点委屈,你们杨家最好别让我活着离开,否则以后这世上没有杨家。”陈惜命语气平淡入场。
但越是这样,杨袤就越是心惊心气。
“好,将军的建议杨某人记下了!”
随后杨袤看向了穆萧萧说:“穆神医,走吧,正好遇到,我父亲已经等候多时了。”
穆萧萧笑道:“杨将军急什么?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同伴,总要汇合后再走,何况……”
“何况什么?”杨袤问道。
穆萧萧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笑道:“何况我还没有吃完早饭。”
杨袤紧紧捏了下拳头,然后冷笑了一声说:“好,那我就在城主府等着两位,切记不要太久,久了孩子会想爹爹的。”
说完威胁似的看了陈惜命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表弟,你去哪?”西门贺突然喊道。
“走!还不够丢人现眼吗?”杨袤冲着西门贺怒喝一声,随即腾身而起,已经如清风般飘向远方。
陈惜命冷笑道:“你这个表哥当得可真窝囊啊。”
西门贺被陈惜命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别胡来啊!我们家可是……”
“行了,懒得和你废话,滚吧。”陈惜命说完话便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西门贺挣扎了一下,他总觉得就这么走了未免有些太丢面子,但是转念一权衡,他便得出一个结论:命要紧!
他已经猜出了穆萧萧的身份,又怎么会猜不出陈惜命的身份呢?
西北雪狼,听说是个连自己舅舅都忌惮不已的神人,传说他可是个吃人的主儿啊!
想来是陈惜命距离东宫实在太远,这以讹传讹便反而将陈惜命妖魔化了。
穆萧萧淡淡一笑,有陈惜命在她才不担心什么报复呢,心情大好,喊了一声:“老板,肉热好了吗?”
那老板带着小囡囡颤颤巍巍地端着肉走了出来。
“两位恩公,你们快些走吧,晚了就来不及哩!”老板放下盛满了肉片的面汤,哀声叹气道。
“怎么了?”穆萧萧问道。
老板急道:“两位有所不知,那西门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杀人不眨眼啊,他老爹是城主,你们杀了这许多人,一会儿官府定要来的。”
老板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西门贺的手下说。
陈惜命问道:“我们走了,那官府来人,你们岂不是解释不清。”
老板一拍大腿,愁眉苦脸道:“咋就遇到这个事嘛?罢了,恩公惹上那杀千刀的也是因为俺的囡囡,恩公走吧,求带着囡囡走,有啥事俺就认了就是了!”
陈惜命看着那个淳朴的老板,不由得心里一暖,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只是淡淡地问道:“老板,我让你温的西北的酒好了吗?”
“好哩,只是恩公咋还有心思喝酒嘛?”
穆萧萧终于看不下去,笑道:“老板,你只管上酒就是,以后这东方城里没人敢欺负你们。”
“啊?”
穆萧萧噗嗤一笑说:“老板,你知道你面前这个俊俏的郎君是谁吗?”
陈惜命看着穆萧萧嗔怪地咳嗽了一声。
穆萧萧却是接着道:“他就是你口中那个救了西北的雪狼将军,陈惜命。”
“啥——”老板直接将调门拔高,一脸不可置信。
“真哩?”老板还是不相信,他万万想不到那个传说被西门老家人奉为神明般的将军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这么年轻。
穆萧萧用胳膊推了陈惜命一下,陈惜命无奈只能点头。
老板却还是不信问道:“那咋就这么年轻哩?”
陈惜命无奈,只能回了一句:“不显老而已……”
“那这女娃娃是?”老板看着穆萧萧问陈惜命。
穆萧萧刚要说话,陈惜命却已经学者老板的口音回了一句。
“俺的婆姨……”